足迹
傲慢与棒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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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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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這輩子會有很多親密關係,但是和父母的關係可能是最微妙而多變的。

童年時期的依賴、少年時期的逆反、青年期總想干出一番事業讓父母刮目相看,中年時對子欲養而親不待的惶恐……當然,也可能是漸行漸遠的漠視。

陳默之前鬧警局的事大家還心有餘悸,這少年就像個一點就爆的炸藥包,再加上個不能碰的王阿娟,簡直是讓麻煩幾何倍數增長。

看守的女警看陳默進來了,忙仔細盯著,怕出什麼意想不到的麻煩。

王阿娟停止抽泣,抬起沉重褶皺的眼皮看著自己的兒子:「小默,他們還叫你來了?站過來媽媽看看。」

陳默木然地走過去,讓女人把粗糙的手放在自己頭上,他的目光落在母親隆起的小腹上,張了張嘴,但是最終什麼都沒說。

「小默,過的好嗎?」

之前在審訊室,她嚎的肝腸寸斷,此刻卻只是靜悄悄地紅了眼眶,聲音也壓的很低,帶著微弱的顫抖。

陳默忽然向後退了一步,讓開王阿娟的手,嘲諷地翹了翹嘴角:「媽,別說這些沒意思的了。我有什麼好不好的,就那樣。」

他頓了一下,看了眼母親微微隆起的肚子:「媽,你都離開了,就不要管這邊的事了。」

王阿娟看著兒子一會,忽然抬起手背抹了把眼睛:「你說的對,你是個好孩子……你爺爺,他還好嗎?」

陳默沒做聲,只靜靜看了她一會,看得王阿娟心頭髮顫。

這男孩忽然別過頭,揚起聲音喊道:「我沒什麼和這個老女人聊的了,叫我來到底幹嘛,來個警察。不然小爺走了!」

說完頭也不回。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接待室。

鄭副在監控室旁觀這一切,側頭對邊上小盧說:「難怪恆安要讓他們見面,死者這家人有點奇怪。之前只覺得是尋常尋仇或者搶劫殺人案,現在看來沒那麼簡單。」

小盧有點摸不著頭腦地應了一聲。

「你看,陳默這小子,之前咋咋唬唬的看上去沒什麼腦子,但是你發現沒,他最後那句話是直接隔空喊出來的,而不是去和就站在一旁的警察說話,這說明他知道房間裡有監控。」

小盧恍然大悟:「他知道這次見面是咱們安排的?」

鄭功點頭:「在這個前提下,他說的那句』離開了,就不要管這邊的事』就顯得比較意味深長了。」

小盧:「為什麼啊?」

鄭功:「因為這是這次談話中他唯一向王阿娟輸出的信息,估計也是他寧願在監控下冒險會面的原因……這小子還真不簡單。盧子啊,你覺得這話是什麼意思?」

小盧支支吾吾:「希望他媽媽的生活不要被影響?」

「可能有兩層意思。一則是說對方已經不屬於這個』集體』了,有些責備叛徒的意味。另外,提醒她不要亂講話。」方恆安推開監控室的門,和鄭功打了招呼,抱胸站在監控屏前。

監控站可以看到:在等候室里,穿著黑色立領襯衣的年輕人也走了進去。

年輕人看起來有些茫然的環視了一圈,然後在隔著王阿娟兩個位置的地方坐下了。坐下後也不說話,只是抱著胳膊發呆,看起來畏縮又焦慮。

然而當他目光瞟過監控時若有似無地揚了揚眉,漆黑的瞳孔神光流轉。

方恆安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眉頭微鎖。

鄭副一口茶差點噴出來:「恆安,你安排的?怎麼是這小子?這事兒不是和他沒關係了嗎」

小盧看了眼手機,驚訝道:「林熹好像也是a大的學生。」

鄭副隊:「啊?他不是民工嗎?」

方恆安:「……」

小盧揚了揚手機:「方隊知道的。瀾瀾剛才微信和我說的,太驚訝了。不過我們一查,發現這消息網上居然也有了,被人人肉出來的,還說我們警局包庇a大的學生。」

每個案子偵破之前都有一大堆滿天飛的假消息和神腦補,鄭功加班都來不及,萬沒有看這些十八流推理同人文的興致,忽然聽到這等推論,一時反應不過來,一句「荒唐」卡在喉嚨口。

這時,方恆安忽然抬手示意,大家忙安靜下來往監控屏幕看去,竟是那水米不進的王阿娟主動開口搭話了。

*

接待室中。

對於王阿娟這種情況來說,同性天然比異性可靠,弱小者天然比強勢者安全,被動天然比主動可信。

因此,顧臨奚以弱勢的姿態進入接待室,坐姿能降低因為身高可能產生的心理壓制,坐在一排的行為又能給出一種「同一戰線」的暗示。

而最重要的部分是:不主動開搭話,擺出一副事不關己姿態。這會降低王阿娟的警惕心。

這樣之後一旦有交流,會讓她覺得自己是掌握的主動權的那方,更加放鬆。

兒子走後,王阿娟沒有先前鬧得那麼厲害了,但是手臂上繃起的青筋和顫抖的嘴唇暴露了她的情緒波動。

她問女警:「同志,我還要在這裡等多久啊?」

女警柔聲回覆:「等通知。」

「那我兒子呢?他去幹嘛了?他還會回來這邊看我嗎?」

女警已受了方恆安叮囑,一切以不清楚回應。

王阿娟顯得更焦躁了,她不自在的環顧四周,然後目光就停留在顧臨奚的臉上,上下端詳了一會,不確定地說:「你……你是那個林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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