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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慢与棒槌里的拉美特利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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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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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爺子在傍晚終於到達警局配合採血,比對兇器上的血樣。

秦瀾怕老人緊張,反而主動扯了幾句閒話。

老人一直默不作聲地聽著,忽然問了句:「有個叫林熹的年輕人,之前來我家看過我,現在是不是在警局工作了?他在嗎?」

因為那熱搜的關係,林熹的動態在網上就沒停止更過,秦瀾已經淡定了,並不為老人知道這事而意外:「對,他在這工作,但是不巧剛才已經下班走了。」

這麼一提,秦嵐心裡有些奇怪,既然林熹和這老人相識,不管是安撫還是審訊,由他來接待都更方便些。為什麼卻在明知老人要來的情況下卡著點就走了。

第42章「哪有路……你指給我們啊?」

陳老爺子慢慢「哦」了一聲。

秦瀾有意引老人多說兩句,放鬆心情,於是繼續道:「您和他聊些什麼有意思的話題?」

老人搖了搖頭:「沒什麼。那年輕人挺好的,我就是想到他說過他外公的事,當時有幾句話忘了和他說。」

說著,他忽然嘆了口氣,輕聲呢喃:「不過也好…他現在不在,是好事啊。」

陳老爺子最後那句話聲音太低,秦瀾沒有聽到。再問老人也不說別的了,只任由秦瀾扶著順從而配合地完成採血的流程,連句為什麼要自己採血都沒問。

全部弄完後,老人忽然嘆道:「我一把老骨頭,最後這點血倒是值錢。」

方恆安手下登記的筆尖頓了頓,這幾天他對「血」這個字非常敏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陳老爺子卻因為剛才走路動作太多,一時只是喘氣,說不出話來。

風燭殘年,老人家的一口氣息如同搖晃的蠟燭火星,風大一點都能滅了。

難道對著這樣的老父,陳大強都不願意等了,急著要把那點棺材板據為己有,吃自己老爹的人血饅頭嗎?

老人終於調勻了氣息,慢悠悠地用打顫的氣聲答非所問地說:「警察同志,我那兒子的案子怎麼樣了?」

秦瀾上前一步,就要用那些準備好的託辭搪塞他。

誰知剛說了個開頭,就見那老人伸出枯樹般的手做了打斷的姿勢,自顧自地說:「女同志,你不要浪費力氣安撫我了。我知道了,你們找到了那個破廠子是不是?」

老人抿了抿乾癟的嘴角,竟不咸不淡地冷笑了兩聲:「我說的就是我那個不安生的兒子死的地方。你們在那邊找到東西上的血的確是老頭子我的,驗不驗都一樣!」

這話信息量太大,全場一靜,大家都吃了一驚,唯獨方恆安冷靜地問:」廠房和血跡的事是誰告訴您的?」

老人冷冷地說:「當然是願意幫我這沒用老頭子的人。」

「你們只要知道,這案子是我一個人幹的,古人說,父子倫常。我生了大強這個逆種,他不孝忤逆,我廢了他也是應該。我這輩子也沒幾天了,這一生窮歸窮,但是堂堂正正,唯獨後悔生了他這種貨色。」

而這時血樣對比正好也出了結果,鑑定科發來訊息,告知兇器柄部的血的確來自陳老爺子。

案件走到現在這個時候,兇器和案發現場確鑿,血樣證明陳老爺子脫不開干係,而陳默也有刻意潛行去案發地及刻意栽贓他人的證據。

事情已經非常清晰,殺死陳大強的兇手就在他的父親和兒子之中。

唯一的問題是到底是誰。

表面上來看,兇器上有陳老爺子的血跡似乎是鐵證。

但是開脫的方式也有,比如可以說是以前去廠房給兒子做飯時,不小心弄傷留的沒洗乾淨的血跡,輿論也會給這樣一個可憐的老人無限的同情。

反而陳默的刻意栽贓和往返案發點從某種角度說反而顯得更為可疑。

陳老爺子話說的這裡,已經一清二楚,是要把陳大強案全攬到自己身上。

「您說有人幫您,他說要幫您什麼,幫您出主意給陳默頂罪嗎?」

方恆安放慢語,清晰地對老人說:「且不說您孫子到底是否希望您這樣做——值得嗎?陳默還沒有成年,即使事情都是他做的,也不會重判,一切都有機會,他還年輕,有很多路可以走,不需要爺爺的死給他鋪,太沉了,他一輩子也走不出來的。」

陳老爺子慢慢抬起那雙層疊著厚厚皺紋的眼皮,那雙終年睜不開似的混沌的眼珠子,竟然帶著熠熠的光,好像迴光返照的傳說中最後那點生命之火。

老人說:「哪有路……你指給我們啊?」

「我前陣子天天上廟裡去啊,求那個簽。因為我想知道我這輩子做錯了什麼,會落到今天這步。」

老人自嘲地笑了兩聲:「我年輕時就只知道抱著本書看,人家說,書中有黃金美女什麼的,我都沒想過,我只是喜歡那種歷史裡的國家正義、金戈鐵馬,快意恩仇,和世道上真真假假的那些東西不一樣啊。」

「我也就這麼教我的兒子啊,結果裡頭的東西他沒學到,全學了些殼子,說要出人頭地,和別人好勇鬥狠,覺得普普通通活著就是白活了一輩子。」

「大強啊,小時候也是個好孩子。總是說要買大別墅,一棟給爸爸媽媽住,一棟給親戚朋友住,還有一棟給領居家生病的哥哥。」

「他就是太貪了,幻想著一夜暴富,總想做人上人,所以就賭。賭著賭著就忘了本,人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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