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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图塔讲的是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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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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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监们有些为难,她立马板起了脸,底下人没办法,只得把狗放出来,把牵绳jiao到了她手里。

  叭儿狗块头不算大,浑身的毛长,直垂到雪地里,走起来屁股带扭,十分的有。她牵着慢慢走,走得好好的,狗爷突然对着一个方向吠起来,她转过头看,不远处站了两位华服美人,是皇后和贵妃,正带着几个宫女踏雪寻梅。

  要说狗,大概也有对付和不对付的人。平时老实温驯,今天不知怎么呲牙咧嘴起来。音怕它扑上去,狠狠攥住了绳子,一头叫着它的名字,一头蹲下来安抚。太监们见势不妙忙把狗关回了笼子里,黑布帘子往下一放,终于让它安静下来。音正要蹲身请安,却听那头皇后身边女官道:&1dquo;果真什么人养什么狗,冲谁都敢乱叫的!主子没吓着吧?”

  皇后吊着嘴角一笑,&1dquo;不打紧,一只畜生罢了,还和它计较不成?”

  皇后姓张,皇帝为王时就封了福王妃,出身很有根底。本来是个韬光养晦的人,可皇帝近来的反常令她很不称意,加上听说音几乎随王伴驾,便觉得皇帝一切的荒唐举动全是这狐媚子撺掇的,不由咬牙切齿地恨起来。说话也就没以往那么圆融了,颇有点指桑骂槐的意思。

  音怀了龙种后自觉身份不同,被她们这样夹枪带棒的数落,哪里担待得住!本来要见礼的,礼也不见了,敛了裙角兜天一个白眼,转身就走她的道儿。

  有时候触怒一个人不需要说话,只需一个动作、一种姿态。皇后见她这样倨傲怒火中烧,高声道:&1dquo;站着!你是什么人,见了本宫怎么不行礼?这皇宫大内是市集还是菜园子,由得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看来是杠上了,音也作好了准备,碍于不能落人口实,潦糙蹲了一安,&1dquo;见过两位娘娘。”皇后贵妃不分,统称娘娘,就说明没把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贵妃是jīng明人,有意在皇后跟前敲缸沿:&1dquo;这不是南苑王的庶福晋吗?中秋宴上见过一面的,瞧着满周全的人,怎么形容儿这么轻佻怠慢?”

  皇后微错着牙哂笑:&1dquo;我是不大明白那些蛮子的称呼,单知道福晋就是咱们说的王妃,却不明白什么叫庶福晋。后来问人,原来庶福晋连个侧妃都不是,不过是排不上名的妾。咱们主子爱稀罕巴物儿,不是瞧上先帝才人,就是和藩王的小妾对上了眼。尤其这两位还是出自同一家子,你说怪诞不怪诞?”

  贵妃点到即止,掖着两手不说话,含笑眯眼看人。音骄矜的脾气作起来控制不住,脑子一热便yīn阳怪气接了话头,&1dquo;可不是么,皇上放着凤凰不捧,偏兜搭我这样的,可见有些人连小妾都不如。”

  这话过了,一国之母岂能容人这样放肆,厉声对身边女官道:&1dquo;去,教教她规矩!再打人传笞杖来,回老佛爷一声,我今儿要清君侧,谁也不许拦着我。”

  音没想到她丝毫不让皇帝面子,慌乱之中脸上挨了两下,直打得她眼冒金星,下盘不稳跌坐在地。还没闹清原委,两条臂膀被人叉了起来。皇后传了笞杖,要把她往中正殿拖。她跟前婢女骇然抱住了她的双腿,回告饶道:&1dquo;娘娘息怒,万万打不得,我们主子肚里有龙种,倘或有个好歹,谁都吃罪不起啊娘娘!”

  这么一来皇后愣住了,大邺宫里最忌讳残害皇嗣,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只要事qíng做下了,最后只有进昭狱大牢的下场。她虽是皇后,也不敢随意犯险,看这贱人披头散模样,两边脸颊又红又肿,自己气也撒得差不多了,便命人把她放了,居高临下道:&1dquo;本宫今儿给你教训,教你什么是尊卑有别,不怕你上皇上那儿告黑状。既然你有了龙种,姑且饶你一命。往后好自为之,再犯在本宫手里,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你!”

  音伏在雪地里,只见几双凤纹绣鞋从面前佯佯而过,她哭得倒不过气来。婢女上前搀她被她推开了,也不修边幅,1ang狈地冲出了宫,直奔西苑面圣去了。

  ☆、第86章芳糙依依

  音出了这样的事,瘫在西苑里起不来身了。那么这下子就难办了,毕竟还要顾全脸面,以前南苑王不在,爱怎么走动都没人敢过问。现在正头男人来了,她是这般光景,人迷迷糊糊的,又怀着龙种,皇帝也不知怎么料理才好。

  说起来都怪皇后,皇帝恨得牙根儿痒痒。明知道他眼下宠幸她,还有意的给她小鞋穿,分明是在敲山震虎!他知道朝中官员对他这个皇帝颇有微辞,没想到他的皇后倒出来做了出头椽子,这还了得?治不住别人还收拾不了她了?他光脚在油光可鉴的木地板上旋磨,捞起了广袖霍然一挥,呼地一片风声,&1dquo;传朕的令,命皇后闭门思过,没有朕的手谕,她就给朕老老实实待着,待到她认清利害为止!”

  音捧心长嚎:&1dquo;您怎么这么偏心?她打了我,我肚子里的孩子险些保不住,单是闭门思过就罢了么?要不是我跟前人求饶,她能打死我!这北京我是呆不下去了,我去给我们王爷磕头,求他带我回南京去,也免得受这份窝囊气!”说着就挣扎起身。

  皇帝唬着了,忙上去安抚她,&1dquo;那你说怎么处置?”

  &1dquo;废了她!她这个毒后,明知道我怀着身子还指派人打我,好在一脚踢来我让得快,否则您这会儿看见的就是我的尸!”她使劲摇撼他,&1dquo;您对我说的话都是骗人的?您是一国之君,连心爱的人都保不住,您在我跟前还有脸么?”

  一个心肝玉美人哭得梨花带雨,皇帝心都要化了。帝后本来也就是凑合相处,皇帝好色,皇后常劝谏,日积月累的怨恨也打这上头来。从前少年结的qíng全忘了,皇帝突然觉得皇后罪无可恕,废了就废了,没什么可惜。

  他回身冲外面喊,&1dquo;把厂臣给朕传来!”旁的都好料理,音留在西苑传出去难听,便顺口道,&1dquo;端妃也一并接来,庶福晋弄成了这样,叫她来宽宽庶福晋的心。”

  崇茂领旨去办了,这是打算顶音楼的名头,音也不反对,只娇滴滴枕在皇帝膝头道:&1dquo;事到如今我不打算回王府了,我不愿意再这么偷偷摸摸的,想见您还要使把子力气。”说着满怀抱上去,在他耳畔吐气如兰,&1dquo;我要和您在一起,从今往后形影不离。”

  是个美好的愿望,提得也合qíng合理。皇帝伸进她的衣襟,在她饱满的rǔ上抚摩,表qíng却显得犹豫,&1dquo;南苑王这头&he11ip;&he11ip;怕是不好jiao代。”把音楼弄进后宫是因为先帝已经龙御,收房就收房了,可音毕竟不同,南苑王还活着,皇帝qiang占臣子的女人,到底说不响嘴。

  音早就受了嘱托,便道:&1dquo;依着我,这事太容易办了。皇上知道南苑王没有正妻么?我们底下拉拉杂杂好几个,全只是庶福晋的头衔,连一位侧福晋都没有。皇上何不替南苑王指婚,赐他一位元妃以示荣宠?南苑王心里有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谢恩都来不及,还会来和皇上较真么?”

  &1dquo;这倒是个好主意!”皇帝拍了下大腿道:&1dquo;朕回头就下令寻摸贵女,挑个门第合适的赐婚就是了。”

  音道:&1dquo;用不着大费周章去寻摸,眼下有个现成的。合德长公主到了婚配的年纪,南苑王人品学识都是万里挑一,尚公主也不会委屈了帝姬,皇上以为呢?”

  这下子皇帝两难了,毕竟是出于jiao换的目的,他就这么一个胞妹,把她指给南苑王,自己心里很觉愧疚。他摇了摇头,&1dquo;不成,另选。”

  音道:&1dquo;其实长公主和南苑王早前就有jiaoqíng的,上回王爷来京,公主曾和王爷单独见过面,皇上不知道罢了。如今指婚,不单是成全了咱们,也是成全了长公主的姻缘,皇上当真不考虑么?”说着又柳条一样款摆起来,&1dquo;当真不在乎我么?”

  皇帝被她闹得没法儿,想想既然婉婉和宇文良时有qíng,那指就指吧!也是一举两得的好事儿。

  崇茂来传话的时候,音楼正站在镜前搔弄姿试她做的留仙裙。崇茂眉花眼笑冲她长揖,&1dquo;许久没见娘娘,娘娘凤体康健?”

  音楼笑着颔,&1dquo;总管是大忙人,今儿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崇茂把皇帝叫传旨的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音楼听了觑外头天色,眼看到了后蹬儿(傍晚)。她调过头问:&1dquo;明儿冬至祭天地的,眼下就去么?皇上还没斋戒?”

  崇茂应个是,&1dquo;皇上破旧立,说自个儿天天向道,没什么斋戒不斋戒的。晚上在道场将就一夜就得了,所以这会儿还在办事呢!”

  音楼哦了声,又问:&1dquo;庶福晋的伤怎么样?我下半晌听说了这事儿,把我吓了一跳。皇后平素人挺和善的,怎么能对她下这狠手?”

  崇茂歪脖儿一笑,&1dquo;娘娘是善xing人,和谁都不jiao恶,瞧谁都是好的。说句打嘴的,这宫里哪个是吃素的?没有利害关系,逢着不舒心了还要踩一脚,要是有点儿利益牵扯,那还不往死了整人!不过庶福晋这回命大,正好有天王星保驾,要不是皇后碍着小皇子,这会儿八成要给她收尸了。”

  音楼听着也惊险,叹气儿道:&1dquo;她这人脾气就是不好,那位是什么主儿,能容她没遮拦的说话么!”言罢转过去抿头,一面道,&1dquo;你稍待,我换了衣裳就过去。”

  崇茂道是,却行退了出去。

  有阵子不见肖铎了,他忙着收拾西厂,内廷走动见少。男人不像女人似的,有了爱qíng就能活命。男人外头要应付的事多,她再想他,也只有咬牙忍着。上回荣安皇后和陈庆余的事一出,太后如临大敌,对后宫约束愈多了,再加上彤云出宫后少了走动的借口,两下里只有忍耐。

  才刚听说肖铎也受命要往西苑去的,西苑管束不严,借着机会能见一见总是好的。

  她心里紧张得嗵嗵跳,真是奇怪,不管见了多少回,她永远不能有颗熟稔的心,想到他就欢欣雀跃。搓了搓脸,笑话自己这点出息!坐在梳妆台前仔细地扑粉点口脂,换上了做的麒麟芝糙褙子,宝珠送猞猁狲大氅来披上,收拾停当了,出宫的时候已经擦黑了。

  西华门外停着一抬小轿,上月打通了紫禁城和西海子,从这里过去不费多少功夫。夜里行路,随侍的内官不少,提熏香炉、挑琉璃宫灯照道儿,十几人的队伍也甚堂皇。

  音楼眯眼望,穿过纷扬的雪片子,找到了队伍前头最打眼的人。huang栌伞下他穿银白曳撒,披朱红大氅,不动不笑也是最耀眼的存在。有时觉得他比她还jīng细,他极注重外表,莫说身上穿着,连饰物都一丝不苟。比方领口的纽扣儿,虽不像女人那样嵌红宝,但是璎珞圈式的金镶银流云排搭儿也实在罕见。她问过他一回,那些七事、筒戒、手串,包括荷包、香牌,为什么样式那么少见,人家说了有专人给他专做,紫禁城独一份,走出去那叫体面!他自己洋洋自得,却被她不加掩饰耻笑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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