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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初的心沉沉地下落,顾长青想必清楚他的身体根本无法骑马动武,更何况野外酷寒,他抵死要强,若强行运行真气,对心脉的损伤只怕更甚。
七初心里密密的刺痛,他要做的事情,几时是听人劝得动的——她笑着答:“幸好他不在,他又凶又啰嗦,我看见他就头疼。”
萧容荒望着她,苍白如玉的脸上有着不舍:“七初,辛苦你。”
七初故意撅撅嘴:“看你还要不要赶我走。”
萧容荒嘴角微微一扬,却是一抹无可奈何的浅笑,他开口:“我……”
“嘘,”
七初抬手轻轻地掩住了他的唇:“现在顾长青不在,你是病人,得听我的,乖乖睡觉。”
掌心中的温热传来,身体中渐渐是许久未有的舒适传来,他闭着眼安心地睡了过去。
待到醒来,萧容荒只觉胸臆之间惯有的迫人寒意竟然褪去,身上是一片烘烘的暖意,他抬眼,看到自己全身被捂得严严实实,衾被外的胸口还搭了件极轻极软的貂裘,像是一夜都被人细心地掖着被子。
帐内笑容柔美的女子转过神来,替他理了理额前的几缕乱:“醒了?”
萧容荒撑起了身子,七初过来扶起了他,想起他昨夜出了一身的汗,他极爱干净,必定是要换过衣裳:“我唤冷霜进来替你更衣。”
萧容荒忽然拉住她:“七初,昨夜一夜没睡?”
七初含笑:“还好。”
萧容荒轻咳一声:“以后不要这样。”
七初轻声的:“容荒,我不再惹你生气,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走。”
萧容荒无可奈何地皱眉,却无法与她分辨,只好道:“让冷霜进来罢。”
七初已然分明他为何坚决不让她住进他的帐篷,她更知道如果不是她在身旁,依他绝不示弱于人的性子,像这样夜半病,只怕他宁愿是死死忍着痛楚挨一夜,也决不愿开口唤人进来。
她替他披上了外袍,纤细暖和的手指轻轻地抚过他清瘦的脸颊,便柔柔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他要的是万里江山隽秀在眉间,那么至少让她在长更散尽的灯火阑珊处,静默地陪伴着那道倦然寂寥的身影悄然转身,她所求的,亦不过是暖一暖他寒凉的掌心。
第三三章共君此夜须沉醉
七初穿了干净的粗布袍子,秀用一根木簪挽起,清晨照常去医帐。
这几日的斥候来报,突厥兵马已在山谷之外扎营,连日来只派遣了几支尖锐骑兵在关卡外同天朝前营起了几次冲突,并未大举来犯,但人人心中皆明白,野心勃勃的突厥骑兵依然虎视眈眈地随时准备着伺机而动,这次休整之后必将大战在即,所以即使军营内秩序井然,却带了大战前压抑沉闷的紧张气氛。
萧容荒每天都忙碌万分,晨起随着几位副将巡检操练的队伍,白日里在中军大帐处理军务,七初也只有在深夜,才见得到他一脸疲倦地回到帐中,只是仍然不肯歇会儿,直至深宵,他仍挑灯在桌前看堪舆地形图。
这人,真是让人旁人忧心万分却空咬着牙无可奈何,七初一边想一边按住了躺在地上的伤员,展开手中的一卷布襟,按住了他手臂上的伤口,她有些分神没注意力道,手下的那个男子对着她咧出一口白牙:“哎,姑娘,轻点儿。”
七初听到他的称呼,也不掩饰,只微微一笑,利落将创伤药涂在他的伤口,然后开始包扎。
“你们天朝的军营怎么会有女子?”
七初听到身边的人又问,她才看了一眼,觉这个人竟是一个浓眉深目的回纥士兵。
“这个,”
她故作神秘地笑笑:“我是家属。”
那回纥男子却有几分见识,约莫也是不小的一个将领,只笑着道:“想不到天朝的女子,竟也有这般英姿,我们回纥女子骑射英武,我妻子以前还是纥葛勤可汗帐下的将士呢。”
七初听得有,便笑道:“怎么这次妻子没和你一块儿来?”
那回纥男子汉文讲得生硬,却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倾诉欲望,他自豪地道:“她在齐格勒的毡房里,准备要孩子了。”
七初见到他明爽的笑容也不禁替他高兴:“唉,是你第一个孩子?”
“不,我有两个!应该说三个了!”
他径自说得兴高采烈:“这几次胜仗打得漂亮,侯爷用兵出奇制胜,必定能大败突厥,回纥同北庭一向交好,这草原平静了,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七初听见他称赞萧容荒更是笑眯眯:“克里木,你是叫克里木吧?你怎么会说汉语,我瞧见的回纥士兵都不太会说。”
克里木道:“那个啊,我是仁裕亲王手下的使臣,在你们天朝的京都住过一个月呢。”
他盯着七初看,越看越疑惑:“姑娘,我怎么瞧着你很面熟?”
“啊——”
他一拍额头:“在皇宫里头,你是……”
七初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无辜地笑:“你认错人了。”
他神情笃定:“姑娘,我克里木在草原上骑马放鹰磨破的鞍子无数,可从来没有认错过哪家姑娘。”
七初暗骂一声,这回纥人的眼睛都是狼眼吗,那紫宸殿这么大,隔得那么远,就在筵席上见过一次,就认得那么清楚!
不过死不承认也不是她的风格,她只尴尬笑笑:“唉,我是逃跑出来的,你可千万别说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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