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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遠處的草地上,三個人坐在三匹馬上,揚鞭叫喊,嬉笑恣意。那雜亂的馬蹄中間隱約有個緋紅色的人影,隨著三匹馬圍成的圈越來越小,那身影慌亂地尋找出路,卻被逼得越來越緊,最終跌坐在地上。
熟悉的面具,熟悉的身影。
不顧同行人的疑慮,陳懷跑上前去正想要牽住其中一匹馬,被圍困的身影突然站起身撲向了一匹馬。
這時陳懷才注意到她手中握著一把弓和兩支箭,她狠狠把箭插入了坐在馬上的人的腿里,而後被馬鳴聲逼退兩步又跌坐到泥濘里。
紀盈心裡只覺得真是倒霉死了。
上回之後陳懷沒去曲坊找過她,她打聽到今日他要出遊,跟來之後瞧見一幫人在射柳。
射藝上她有些長處,見陳懷一行人正在朝這邊走來,她就想著露一手,好引起他注意。
誰知道沒引來陳懷,反倒她贏得太多,逼得幾個人氣急敗壞。
其中兩個她還認識,狗東西,剛才還敢捏她下巴取她面具。
「你個唱無相戲的奴婢敢傷人!」
見她刺人,另外兩人也下了馬,其中一人走向她罵道:「來人,把她給我捆回去好好收拾。」
真是活膩了。
紀盈捏著箭簇就想衝上去戳他眼睛,身前被猛地一擋,手腕被死死拉住。
「秦公子,這小戲子不懂事,您就大人大量,別多計較了,還是先給那位公子看傷吧。」
陳懷一把將紀盈攔在了身後,對著那發怒的秦公子說道。
「怎麼?你們認識?」秦公子見陳懷眉頭微蹙,似乎難以解釋他們兩個的關係,不由得笑道,「你們倆身上還真是一個下賤味道,應當相投得緊。」
另一男子注意到他話語裡的不妥,踹了他一腳。
紀盈咬著牙想著,這姓秦的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考了三次科舉,回回名落孫山,自家叔父是出題人那一回,都漏了題給他,卻因為一筆爛字被皇上直接略過了,還有臉罵別人。
她急得要去踹姓秦的,被陳懷抱住了腰,她兩隻腿懸空一擊落在他懷裡,耳邊他無奈的一句「你乖一點」。
周圍人見狀倒是打起了圓場,好在那人傷得不重,此事暫且作罷。
坐在湖邊,綠波掩映里,陳懷捏著她的掌心將藥膏塗抹在她方才受傷的地方。
「方才射柳是你贏了?」他低眸問。
今日一身綠衫子,倒像個溫潤少年。陳懷生得一副輪廓分明的端正樣子,如今陽光下這麼一看,倒多了幾分清俊。
她直直看著點頭:「是我啊。」
「你們戲班子教射箭?」
「不教。但我家以前是軍戶,我爹教我用好多武器的,什麼刀槍劍戟……」
「你都會?」
「嗯……我都學不好,」她撓了撓頭,「我有個姐姐,還有個二哥,我姐姐學問好,我哥哥的武藝也好。但我資質平平,什麼都學不好,十八般武器學了個遍,也就射箭上得了台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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