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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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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我倒是愿意就这么安安静静地过下去,就只怕那人上天入地都不肯放我一马。”顾南风像是染了风寒,声音有些哑。

  凌晗却是信心满满,&1dquo;小姐只管放心,任那皇后娘娘几多霸道,横竖有皇上偏袒着咱们,皇后再大,不还是得听陛下的?小姐往后必然是要光耀门楣大富大贵的。”

  顾南风不过一笑置之,&1dquo;我并不是指皇后。”

  凌晗好奇,正想问究竟是谁,外头已有嘈杂声响渐渐bī近,那一个个鬼面阎罗似的老太监浩浩dangdang冲进容安宫,凌晗吓得面色苍白,慌忙问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祸临头,顾南风同学却出奇淡定,似乎早已料到此事未完,jīng彩后续即将登场,到时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些个争权夺利的戏码,肥皂剧里看得实在腻歪,千古艰难唯一死,于她而言,不过再见一次阎王爷罢了,倒省却了杀人越货你来我往许多麻烦,兴许幸运些,真如周沐所说,死后方能梦醒,觉一切已成空,谁有闲心同一个梦计较?

  临走多穿一件衣,只怕冻坏了里面的小朋友。大厅里人马齐聚,热闹非凡,左右护法一字排开,教主张岁寒临阵缺席,教主夫人李慕却到了,反剪双手站得直,见她出来才缓缓转身,脸面是冷的,陌生得可怕。

  李慕说:&1dquo;你来了就好,这丫头是你的人,出了事也应当着你的面问话才算公道。”

  堂下跪着的正是平日里泼辣刁钻的凌淑,她披散着,形容憔悴,1ang狈不堪,显然被人拿住了用过重刑,十根手指头像是淬断了骨头,在袖子里飘飘dangdang,她想起来母亲从前夸过凌淑许多次,赞凌淑绣活极其好,全府上上下下就找不出一个能与凌淑比绣功的人。至此算是结束,这双手以后怕是再也不能了。

  她径直看向李慕,直视他双眼,她坦然,而他退缩。她说:&1dquo;陛下有话便问吧,南风在此听训。”

  一旁的老嬷嬷皱了眉,也要来仗义执言,指责她无视礼法,不懂规矩,后宫的贵人该如何自称,又是如何如何不得直视圣尊,一大溜说完,倒把正事放在一边,光顾着跑题。顾南风看了这老嬷嬷许久才想起来,原来是张岁寒rǔ母,难怪如此嚣张,那脸简直是一朵被车裂的jú花,多看一眼都闹心。

  趁老人家说得尽兴,她已然蹲下身去看凌淑,适才惊心,她面颊血痕满布,嘴角被抽得全然裂开,滑稽是血红嘴唇的小丑,残酷而怪谲。

  她轻声说:&1dquo;他们问你什么,你当即认了就是,不必如此。”

  凌淑开起头来,一双杏仁似的眼睛里布满星点血斑,那张脸早已看不出表qíng,眼睛亦是浑浊,分不清是哭是笑,是伤痛或是惊惧。自身已是伤痕累累,却还要来嘲笑说,&1dquo;小姐,你就是傻,你可怜我做什么?这都是凌淑的命,活该。”

  顾南风道:&1dquo;是我的错,连累了你,却没本事救你。”

  尔后双双沉默,互相都知,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那老嬷嬷把陈词滥调一股气说了个痛快,这厢终于停下来张望,依然霸气,&1dquo;据掖庭令查实,在顾家供奉的羊rou百糙汤里查出了红花与淡竹叶,那是做什么用的顾宝林应当清楚的很,不必老奴多言,御膳房里当差的小太监亲眼瞧见这贱蹄子鬼鬼祟祟进过膳房,今早拿了人来问话,她已经认了,是顾宝林指使她毒害皇后娘娘。敢问顾宝林如何说?”

  顾南风适才了悟,原来他或是张岁寒不仅要欺她,rǔ她,更是要她锒铛下狱,祸及全家,最好是凌迟处死尸骨不留,这厢张岁寒才得一件开心事,古有周幽王为博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眼下就有李慕为使张岁寒开颜,yù取她xing命,一场戏唱到这里,她才恍然大悟,原来她不过是来打酱油的小小配角,观众转头就忘得pao灰女配,只能在此处1ang狈退场。

  顾南风道:&1dquo;原来如此,只不过光凭凌淑一面之词,恐怕难以令人信服。”

  那老嬷嬷似成竹在胸,一咧嘴,笑得比容嬷嬷更邪魅,不直接回答,转而去问凌淑,&1dquo;凌淑姑娘,顾宝林指你搬弄是非血口喷人,你可有话要说?”

  凌淑抬头,看着那老嬷嬷一阵冷笑,待对方等得不耐,正要作,就听她平静陈述道:&1dquo;证据就在顾宝林妆台第二格带锁的小银盒子里,装的正是红花雨淡竹叶。”

  凌晗当即上前给了凌淑一巴掌,将她打得扑倒在地,恨恨骂道:&1dquo;你这忘恩负义的狗东西,得了旁人多少好处,竟这样陷害小姐。”

  那几个太监立刻将凌晗拖到一旁,转脸看去,那老嬷嬷已经从妆台里找出了所谓证据,正得意洋洋地在她眼前炫耀,只怕是在说,看你还要如何狡辩。

  李慕终于开口,依然冷漠,质问道:&1dquo;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

  她摇头,苦笑,&1dquo;要拿顾南风何须如此劳师动众,但凭皇上、娘娘一句话的功夫而已。不过此事罪责全在我一人,请皇上念在以往的qíng分上饶过顾家上下,罪人顾南风愿认罪伏诛,绝无怨言。”

  从前她说过许多次臣罪该万死,请陛下重重责罚,却都只是为了躲过罪责,而今是她第一次真心实意说,愿万死以偿其罪,她心灰意冷,决意放弃,而他心中似翻江倒海,无处计量,然而在此处,她是冷的,他亦然,似真似假,无人能定。

  他以为她是懂的,看穿了,明白了,且能忍得,待苦尽甘来,自有一片美好相待,而这显然高估她,她偏就是小女人心xing,偏偏最在乎朝朝暮暮一分一厘相处。

  顾南风也是傻,以为李慕能懂她,以为世间当真存在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的传说,但说到底,她与他不过一对俗人,感qíng亦是俗不可耐,成不了神仙也做不了眷侣,兴许连成怨偶都没资格——怨偶也需是曾经相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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