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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氏先是再次朝著王熙道謝道,對於這對在她人生最至暗時刻朝她伸出援手、將她們母女帶離泥沼的恩公夫婦,封氏真是都不知用什麼詞語才能形容自己的感激之情了,只能一遍又一遍的道謝!
王熙…真是被她謝的耳朵都要長繭子了!從昨日英蓮被救回來到現在,這位朝著她謝了已經不下上百次了!此時見她又開始道謝起來沒個完,急忙開口打斷道:
「呃…甄嬸子剛說的不情之請是…?!」
這才讓封氏終於停了話頭,又繼續說起自己的打算來…
「不瞞二奶奶,我娘家那位父親一向將錢財看的極重,實在不是個慈人,昨日民婦琢磨了一宿,若是我此番將英蓮帶回去,似她這等相貌,她外祖父一定會想法設法的拿她去換了富貴前程!
民婦如今好不容易才與她母女重逢,又如何捨得她再入火坑!
這些年,這孩子已經夠苦了!昨晚我觀她就連睡著時都是戰戰兢兢的,只敢挨著床角蜷成小小的一團,有一點兒動靜就嚇得驚慌不已,身上也全是青青紫紫的傷痕,一看就是在那群天殺的人販子手裡沒少遭罪!真是疼的我心都碎了!
因此,昨晚民婦便暗自決定,就是再艱難,我們娘倆兒也不會再回去她外祖家了!
民婦也不想用女兒去攀什麼高枝,只希望能守著她,看她平安喜樂的長大,將來能找到個能為她遮風擋雨的夫君,於願足矣!
所以,便想著來求求二奶奶,若是二奶奶不嫌棄,能否收容我們幾個到您的名下?!不拘干點兒什麼都行,只要能讓我們母女主僕有個容身之處即可。」
封氏含淚朝著王熙請求道,邊說邊朝著地上跪去,一旁的英蓮與春桃兩個見了,也急忙跑過來跟著跪倒在了王熙身旁!
王熙……
若是可以,封氏自然是不想賣身為仆的,尤其還是帶著女兒一同賣身。但,她亦知道,如今的世道,不管是選擇回娘家生活還是出來帶著女兒單過,憑她自己,都是護不住女兒的!
尤其是在英蓮生的如此貌美的情況下!
思來想去,就只有投靠到這位二奶奶名下,日子或許還能過得安穩些。
封氏在這金陵榮國府老宅住了這麼久,自然早就知道了王熙夫婦的身份,覺得:先不說這兩位的身份、地位有多麼的顯赫,就只論人品,能對她這麼個明顯無利可圖的落魄婦人鼎力相幫,這夫婦倆的人品又怎麼會差的了呢?!
而且,前些日子,封氏還聽這院子裡的婆子們說:她們這位二奶奶早就已經放出話來,凡是她院裡的丫鬟,若是將來想要自行婚嫁的,她絕不會為難!
這也是封氏決定帶著女兒自賣自身,且寧願賣身到這位二奶奶名下,也不願賣給聽起來更顯赫的榮國公府的原因!
王熙這邊…也是萬萬沒想到,封氏竟然會想要帶著英蓮與春桃賣身為仆!在她的觀念里,若不是到了走投無路,眼看就要餓死的地步,誰又甘心給人當奴才啊!
先不說原著上,封氏沒落魄前,家境雖沒有榮國公府豪奢,但也是使奴喚婢做過當家夫人的,如何能低的下這個頭!?就是現在,最難的時候也已經過去了啊?!
因此,忍不住先詫異道:
「這如何使得?哪裡就到了這地步了?!」
又出主意道:
「若是甄嬸子是因著怕帶英蓮妹妹回她外祖家遭人算計,那等二爺回來我便與他說說,不管是派個人去警告警告你那位父親,還是在這金陵或京都與你們母女找個住處,都是可以的!
你放心,既然咱們相識一場,我和二爺就斷不會不管你們母女的!有我們在一日,也斷沒人敢隨意欺辱你們母女!」
王熙朝著封氏保證道,在打算救英蓮的那刻起,她們夫婦就已經打算儘自己所能,護其一生了!
誰知封氏聞言卻搖頭道:
「民婦又怎會不知二爺二奶奶大義,但這些時日我們母女已經勞煩您二位夠多了,毫無寸報也就算了,如何還能舔臉再受您二位的一直接濟?!
賣身一事在奶奶眼裡可能是件慘事,覺得,一但簽了賣身契便終身不得自由,但在我等這些小民眼裡,能進奶奶家這等豪門貴胄之家服侍,卻是再好不過的去處了!
何況,若是賣身給旁人,民婦或許還有些顧慮,但二爺二奶奶的人品,民婦又還有什麼信不過的呢?!」
封氏繼續朝著王熙苦求道,怕王熙不同意,又道:
「奶奶放心,我和春桃都不是懶人,針線活也都不錯,就是英蓮,如今也已十歲,即便幫不上奶奶大忙,幫著奶奶做些針線,打掃打掃庭院,端端茶倒倒水的總還是能幹的,還望奶奶收留!」
說完就又拉著英蓮和春桃朝著王熙拜倒在地,一副打定主意要認王熙為主的架勢。
但,王熙與賈璉救助英蓮的本意,乃是出於對她悲慘命運的憐惜,想要盡其所能給她一個相對美好點兒的結局,若是讓她再次為奴為婢,供人使喚,王熙還是覺得有些不落忍,覺得或許還有其他更可行的辦法。
因此,即便是封氏自己執意想要賣身,王熙還是猶豫起來…
就在此時!一直悄然關注著場上形勢的黛玉突然笑嘻嘻的開了口,
「二嫂嫂,要不您就應了甄嬸子吧!
我覺得,比起將甄嬸子娘幾個安頓在外面,您和二哥哥還要時刻派人照看,還不如讓她們跟在咱們身邊更讓人安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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