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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朝天子 末章 后来(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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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儿有很多兄弟姐妹陪我熬了一夜,我的心中有种力量……呵呵,早上九点的时候实在是熬不住去睡了,结果一觉睡到了下午五六点钟。

  此时诚挚地将庆余年最后的这章奉上,共计一万一千字,不计费,免费的,因为想与大家共享这最后的感觉。

  后记也会接着出来,大概两日之内,舔舔嘴唇,真是有说不出的感动啊。)

  ……

  ……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个春天。

  美丽的杭州城内,一位年轻的公子哥骑于大青马上,身后跟着许多伴当仆役护卫,阵势颇大。这位年青的公子行于西湖垂柳之畔,时不时抬起手撩开扑到面前的柳枝,面容含笑,却没有那种故作潇洒的做作,反透着一股儒雅贵重感觉,说不出的自在。

  湖上偶有游舫行过,却没有传闻中的美丽佳人在招摇着红袖。这名公子哥身旁一名管家模样的人尖着嗓子笑道:“都说西湖美人多,怎么却没有看见?”

  大青马上的公子哥微微皱眉,大约是觉着这名管家说的话太失身份。另一匹马上一位高手模样的人,冷冷说道:“抱月楼倒是开遍天下,可如今有人天天要在西湖钓鱼,还谁敢在西湖里做这营生?

  这话说的有些古怪,还带着一丝抑之不住的冷意。

  如今的南庆依然是天下第一强国,京都监察院虽然被改制,连院长一职也被撤除,然而皇帝陛下对吏治的监管,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严苛的程度,凭侍着国库的充盈,也学了某个前人的法子,大幅度地提升了官员的俸禄,横行乡里之事虽说不能完全杜绝,但在杭州城这等风流盛地,难不成还有人敢霸占整个西湖不成?

  坐在大青马上的年轻公子微微皱眉,看着远处避让自己一行人的百姓,注意着他们的服饰与面色,将心神放到了别的地方。

  数年前庆帝北伐,不料大战一触即之时,京都皇宫内却生了一件惊天的变化。南庆叛逆范闲入宫行刺陛下,陛下不幸身死,此事一出,天下震惊,国朝动荡不安,已然攻到南京城下的南庆铁骑不得已撤军而回,白白放过了已然吞入腹中的美食,只是后来依然是占据了北齐一大片疆土。

  南庆北伐之事就此延后,然而待帝整肃朝纲,培植心腹,令庆国万千百姓重拾信心之后,北伐却依然没有被摆上台面,似乎竟有永远这样拖下去的感觉。

  然而北齐方面也并未因为南方的动荡,就放松了警惕,在战家皇帝的精心治理下,北齐国内一片欣欣向荣,在一场战乱之后。国力正在逐渐的恢复之中,若再这般僵持下去,只怕南庆再次北伐,便会变得格外困难。

  对于那一场震惊了整个天下的行刺事件的细节,所有的知情人,包括南庆朝廷在内都讳莫如深,只是用最快的度,将范闲钉上了耻辱柱。

  关于这一点,没有人有疑问,毕竟如今的帝是皇帝陛下的亲生儿子,虽然世人皆知如今的陛下与范闲有兄弟之情,师生之谊,然而总不可能放过杀父之仇。

  令所有人奇怪的只是,为什么南庆朝廷没有把这件惊天之事与北齐人,或者东夷城拖上关系,借着举国之愤,披素而,直接将北伐进行到底,反而有意无意,将北齐东夷从这件事情中摘了出去。

  ……

  ……

  没有谁知道,大青马上的年轻公子哥,便是如今南庆的皇帝陛下,自然也没有人能够认出,此时陪伴在他身旁的高手,便是南庆如今的第一高手,枢密院副使叶完。

  如果北齐人察知了这个消息,知道了南庆皇帝与叶完同时出现在远离京都的杭州,只怕会派出大批杀手,来试一下运气,毕竟如果南庆皇帝和叶完若同时死了,南庆的元气只怕要伤一大半。

  如今的南庆皇帝便是先帝与宜贵妃所生的三皇子李承平,他今日敢远离京都来杭州踏春,自然不担心这些安全问题,一来身旁的叶完本来就是天下极少的九品上强者,二来他的身旁四周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大内高手,最关键的是,在这片西湖边上,李承平根本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谁能够伤害到自己。

  “十来年前,应该是庆历六年,朕在江南呆了整整一年。”

李承平坐在大青马上,眼光望着波光温柔的西湖水面,眼波也自然温柔了起来,“虽说在苏州华园呆的时间久些,但西湖边上的宅子也很住了些日子,如今想来,这竟是朕此生最松快的日子了。”

  “陛下肩负天下之安,万民之望,自不能再如年少时一般轻松快活。”

叶完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话,此时二人身处西湖柳堤之畔,身周尽是宫里来的人,行人都远远地避开,所以君臣间的说话,也没有怎么避讳。

  李承平听着叶完老气横气,隐含劝戒之意的话,微微一笑,并没有流露出厌憎的情绪,一则是他尊重叶完对自己的忠诚,二来毕竟叶完当初是他的武道太傅……虽然直至今日,李承平也只是将那个许久不见的人当成唯一的先生。

  一行人沿着西湖清美的柳堤缓缓前行,往着靠山处行去,打破了此地维系了许多日子的平静,来到了一处灰墙黑檐透竹风的雅致院落之外。

  “多年不来,这院子倒没怎么变。”

  李承平下得马来,面色平静。院门早已大开,做好了迎接陛下微服到来的准备,站在中门大开的仍有印象的院落前,南庆皇帝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而入。

  西湖旁的这座宅院面水背山,后方一片清幽,却没有太多山阴湿漉的感觉,湖水温柔的风,在树林里穿行,贯入这片宅院,让院后那间书房里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极其温柔起来。

  “先生,朕这几年全亏了先生暗中支持……”

  “先生,朕有所不解……”

  “先生……”

  ……

  ……

  被南庆皇帝李承平称为先生的那个人沉默了很久,始终没有说话,直至很久之后,那个声音才轻声响了起来:“陛下既然来了,那在西湖多休养一下,江南风光好,气候好,总比京都里暑热冬寒要好些。”

  李承平的声音也沉默了很久,带着一丝极为细微的幽怨之意,缓缓说道:“先生,朕……终究是一国天子。”

  “陛下,我很清楚这件事情,然则……我早已不是庆国之臣了,不是吗?”

  “先生,关于内库的事情,你终究要给朝廷一个交代,如今监察院已经查出那个村子的下落,朕身为帝王,总不可能装聋作哑。”

  “陛下,若有哪位大人对此事心生怒意,不妨让他来找我,我不介意让他知道这座内库究竟是姓什么。”

  谈话到此为止,陷入了僵局。书房靠着院落的那面开着一扇窗,玻璃穿,范闲坐在窗下的明几之旁,将目光从李承平的脸上移开,微微眯眼,望向了院中的那一株桃花。

  已经过去了好几年,范闲也在天下消失了好几年,甚至已经从茶铺街巷的议论中消失,不用怀疑,说不定已经有很多人已经忘记了南庆朝的诗仙,权臣,以及最后的叛逆。他的面容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数年光阴,不足以在他的眉间梢添上风霜之色,依然如过往那般,只是神态愈从容不迫,平静不动。

  李承平看了他一眼,缓缓举起手中的茶杯,浅浅饮了一口,并没有刻意掩饰眉宇间的忧虑之色。一直站在他身旁的叶完,眯着眼睛看着像田家翁一样的那个人,眉头也渐渐皱了起来,已经多年未见此人,虽然暗中也知晓此人在世间活的滋润,然而叶完始终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一个行刺先帝的叛逆,居然还能在南庆的土地安安稳稳地过着小日子!这个荒谬的事实,令叶完难以压抑心头的怒火,只是他清楚眼下并不是作的时候,可是依然忍不住寒声缓缓说道:“小范大人,在陛下面前,最好谨守臣子的本分。”

  范闲回过头来,笑了笑,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叶完此人的性情,也知道此人如今在朝廷里的地位,更清楚叶完为什么对自己有如此深的敌意,臣子的本份?若自己真的一世将自己当成南庆的臣子,当年也不会有宫里的那些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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