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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里的药油顺着瓶口滋滋流淌，在地板上聚成一滩。空气中迅弥漫着浓烈的药味，林渡换乱地低下头，“我去拿抹布来收拾一下。”
逃也似的快步走到浴室里。
心跳扑通扑通到了嗓子眼，林渡关上门大口地喘着气，无力地撑在洗手台上，瞥见镜子里满面潮红的自己，打开了水龙头。
他感觉浑身无力，连骨头都是苏的。
差一点，差一点就……小说里没说跟宋琛吻过之后，原主身上确切地生了什么、实质性失去了什么，但越是神秘就越是让人害怕。
流水声哗啦啦响起，林渡接起一捧一捧的水往脸上泼，迫使自己冷静。
刚刚宋琛脑子里并没有想到宋赟交代的任务，只是出于本能，情不自禁想跟林渡更亲密的接触。
望着浴室的方向，他默默叹了口气。明明氛围很好，一切水到渠成，看林渡的反应，也是愿意跟他亲热的，可关键时刻为什么却落荒而逃？
难道还是他操之过急了吗，宋琛心里暗暗自责，后悔没有再克制一点。
过了一会，林渡拿着抹布出来，蹲在地上开始擦地板，宋琛想起他肩膀上有伤，主动道：“我来擦吧。”
林渡头也没抬，“不用不用，我右手可以，再说进门是客，怎么能让你来。”
宋琛感觉到他眼神的刻意躲避，也不好再勉强，看着他的背脊，柔声道：“对不起，刚刚我……”
“刚刚我不小心把药打翻了，是不是很难闻？”
林渡急促打断他的话，似乎不想再提刚刚的事，宋琛配合地点点头，“嗯。”
明明已经擦得很干净了，林渡仍蹲在地上来回地擦着，自顾自道：“味道还是挺重的，我把抹布搓搓再来擦一遍。”
宋琛坐在一旁看着，也不再打扰，就让他自己先消化情绪。
从刚刚那个只差一点点的吻后，林渡感觉再没办法平静地看着宋琛，狭小的客厅里，怎么嗅都是暧昧的味道。
这种感觉是非常折磨人的，他身体本能的反应是想要靠近，理智却告诉他不行。再次拧好抹布出来，他强自镇定朝宋琛道：
“药已经擦过了，今天时间也不早了，琛哥要不你先请回吧。”
说着故意打了个呵欠，“我也要睡觉了。”
宋琛指了指眼角下的伤，“眼睛不太舒服，我开不了车。”
林渡道：“那打个电话让小陈或者谁来接一下吧。”
上次在他家时他已经见识过了，别说找个司机就是找个飞行员，对宋琛来说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就不能收留我一晚吗？”
“我家地方就这么大，你也看到了，没地方睡。”
“我可以睡沙。”
“沙太小了。”
“没关系。”
“对不起，可我不习惯和别人同睡一个房间。”
林渡走到门口，打开门，做了个“请”
的手势。
宋琛指了指脸上的伤，“顶着这张脸出去，你觉得我面子挂得住吗？”
就这么走了，谁知道刚刚那小子会不会再来骚扰林渡……
宋琛打定了主意不走，无赖道：“如果你不担心我找那小子算账的话，那我这就走了。”
说完从沙起身，迈开两条长得不像话的腿。
“怎么也是你先动的手，好意思找别人麻烦吗？”
林渡不满地嘀咕着，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担心。宋琛的脸弄成这样走出去，就算他本人不追究，他的粉丝们刨地三尺也能把喻飞挖出来生吞活剥了。
这场纠纷终归是因他而起，绝不能连累别人，林渡叹了口气，只好把门关上。
宋琛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在沙上坐下，随手拿起一本古诗词翻了起来。林渡走到衣橱跟前，翻出一套干净的棉质睡衣，递给他，“那你去洗澡吧。”
因为宋琛之前在他老家时已经穿过他的衣服，林渡也没再觉得别扭不好意思的，一套动作做下来十分流畅自然。
林渡双手捧着睡衣站在跟前，宋琛一抬眼，猛然生出一丝错觉，仿佛两人已经是共同生活很久的老夫老妻。被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暖，很享受的接过衣服就往浴室去了。
透过墙上的镜子，宋琛看到自己挂了彩的脸，先是一怔，然后站着自己端详了好一会。这是不靠化妆，真真实实的挂彩，指腹触摸上去，痛感清晰的传来，无与伦比的真实。
早上风风光光地被人群簇拥，晚上却跟个毛头小子在街头打架，宋琛从没想过这样戏剧性的情节会真实出现在他的生活里。他轻轻触摸着脸上的伤，虽然痛，但只要想到这会和林渡共处一室，他也觉得值。
镜子旁边是放洗漱用品的置物架，宋琛看到刷牙杯下面压着一张什么东西，随手拿起来看了看。
是一张电影票，日期就在前几天。这部电影宋琛很喜欢，没想到林渡跟他品味一致。宋琛收藏了不少这个导演的碟片，正想着什么时候邀请林渡去他家一起看，突然注意到电影票背面空白处的一行小字。
喻飞？不就是刚刚缠着林渡的那小子么，宋琛看着那行字，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洗完澡出来，林渡已经在沙上睡着了。屋子里开着暖气，他身上裹着一层毯子，微微蜷缩在沙里，鼻间出低低的呼吸声，似乎睡得正香。
宋琛凑近看了一会林渡的睡颜，一手揽过他的脖子，一手穿过他的膝盖弯，悄悄把人抱起来轻放到床上。给人重盖好被子，关掉壁灯，他蜷着腿在沙上轻轻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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