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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君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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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试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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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落歌被她问的语塞,月绵绵的话不停的在他脑海里回响着,如同一座老钟嗡嗡的不停的重复着,房里月绵绵抽抽搭搭的哭着,苏落歌看着手里的书籍,只觉得书上的字都成了月绵绵的一番子哭腔,索性他啪的将书扔在一旁,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烛火气味的空气,他也没有再让月绵绵离开,可他眼里的神色却让月绵绵害怕,若是从前苏落歌眼里那一丝丝的情谊是他不明就里装出来的,但她情愿面对装出来的柔情,也不愿面对这双清冷的如同能刺穿她娇嫩脸皮,如冰棱一般的苏落歌。

他进一步,月绵绵就退一步,直到退无可退,躲无可躲藏无可藏,看着愈来愈近的人影,月绵绵恍惚了起来,她竟想起初见苏落歌的场景。

那时候父亲只是个微末的小官,母亲的家世也是极为清白的人家,只记得那日陪着父亲母亲去庙里上香回来,希望求的父亲高升,在半路的密林里她眼力好,看见路上的草丛里半躺个人,郁郁葱葱的草丛将他的脸面半遮着,热烈的日头落在树叶下照在他脸上,形成了点点斑驳。那是第一次见他,就只那么一个侧脸便让她觉得如五月的和煦温暖之风拂过她的胸膛,几乎是瞬间她就喊停了赶车的老伯,向父亲指了指一旁的人,她父亲年过中旬才做了个微末小官,平日里更是把自己的官职看的比她们娘俩还重要,此刻马车停到躺在地上的人面前时,她父亲瞧了一眼立刻劈头盖天的将她谩骂一番,正要放下帘子不理会要走,恰好风微微的吹动这树叶下落下的斑驳,将苏落歌怀里的墨玉镶珠龙纹佩落了出来,月绵绵的父亲官职虽小,但因着家里只他一人做官平日里趾高气昂了些,眼界更是不合身份的宽了很多,立刻便认得这是皇家之物,一时间喊停了车马,自己下了马车在苏落歌身边儿打起了转。

他左挪右走的来回的看苏落歌,见他身上青色窄袖蟒袍,袖口处镶绣金线祥云,足下踏着一双月牙色暗纹明黄缎边短靴,头虽散乱,依稀在凌乱的中寻到了一顶

镶碧缠金冠,月书容将苏落歌上下瞧了个遍这才喊来自己的女儿,起了软皮囊里的水,顺着苏落歌的嘴角倒了些许下去,见未醒嘴里囔囔的说了一句

“寺里的师傅说我是遇贵人的大贵之命,难不成是这个人?”

想罢竟然恶从胆边生从车上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匕插在腰间,心想若此人是达官贵人便罢,若是个什么贼人,他便一刀结果了他,拿着他身上的东西讨赏也不错,月绵绵母女俩见他这番作为自然是吓得连连后退,亏的那赶车老伯是他远房的兄长,虽然也怕的紧,但还是哆哆嗦嗦的将月绵绵两母女护在身后,月书容见她们这副模样,面上嗤笑一声,眼里也含了轻蔑的笑连连说道

“嗬,荒山野岭的躺了这么一个衣着鲜亮的人,我若不拿刀防范着点,万一是歹人怎么办?伤了你们到不要紧,我可得把命保住。”

月书容再次将软皮囊里的水倒进了苏落歌的口中,许是他心急了些,一口灌的太大,直呛得苏落歌大口的往外呕水,看这样子好悬没给呛死,苏落歌呕完了水,只觉得自己的腔子憋闷的厉害,连连咳嗽。

“醒了,醒了!”

月书容连退几大步和月绵绵母女站在一起,警惕的看着苏落歌,苏落歌已然醒了,脑海里也渐渐清明了起来,只觉得自己当时后背被人划破,他因着知溪挡着那群贼人,自己进了林子,没走多远只觉得如同一片漂浮在水中的叶儿,脚下更是踩在棉堆里般一脚轻一脚重的软塌塌栽了下去,这一醒来就看见一群人围着自己。

躲在父亲身后的月绵绵就着母亲臂弯里的缝隙里看了一眼苏落歌,他醒着的时候比躺在乱糟糟的草丛中更好看,那眼里满是生机,明晃晃的盯着她们,就如同此刻的苏落歌,第一次见他时就是这副眼神,充满凌厉的生机,那生机中是对万事万物的欲望,是对所有事物了如指掌的轻视,原来是这么一双能够让人心灵微颤的眼睛,她竟然被那虚晃假意的情愫给蒙骗了,以为就她能够守在他身边,也只有她可以。

“王爷——”

月绵绵虽然哆嗦着,可语气里仍然带着对他那怕只有一分的渴望,希望她至少在他心里半寸也好。

“月儿。”

苏落歌的声音里揉了美满的花好月圆在里面,只听的月绵绵一阵恍惚,就觉得此刻而来的是与她同样想要男欢女爱的情郎,便是这一层温热的念想,让她再次忽略了苏落歌原本的性子,原本的眸子。

“王爷。”

月绵绵娇声唤着,苏落歌只走到离她两步远便不再上前了,他直挺挺的站着,话语里的温柔还没褪下,便已经添上了一层冷意,那语气更是温凉温凉的

“本王念着你父女救我一场,便由心谢你们,那怕是你们是出于任何目的来救我的我都感激,当年我只是一个沉在烂泥塘里身边连个蛆虫都不肯为伴的落魄皇子,不管你们为着我的银钱也好,为这名利也罢,我都会把你们当做伸手救我出泥塘的恩人,当年我是为你寻过好婚事的,家世人品皆好,可你却哭腔着说只愿心属我一人,问我可是嫌弃你,我没有回你,可我心里是触动的,我那么一个没有前途和未来的皇子比不得我为你寻得官家人,可你却愿意跟着我,所以我将你留了下来,月儿,我与你之间你该知晓没有情分可言的,所以我尽量的弥补你,去忤逆自己的父皇,母后。你父亲仗着我的脸面在平允县为所欲为横行霸道,两年间更是娶了好几房姨娘,而你,我虽然没能给你一个好的名分,可稷王府只有你一人,所有的事除了我便就是你做主的!你如今满头珠翠,周身绫罗难道还不够吗?为何要贪得所有的东西都属意与你呢?”

月棉棉听的苏落歌一席话,瞬间灭了自己所有的希望,若之前她还对凉着自己的苏落歌有一些希冀,一些盼头的,为这那怕是恩情她也觉得苏落歌该是护着自己的,可这一番冷不丁的话,浇灭了自己的希望,她如今像一只粘在蛛网里的蝶儿,看着眼前的花却怎么也不得前了。

苏落歌收了眼里的生机,再换了一份柔情,只是那眼风再没有落在她身上了,他孤清的声音透了出来,却不是喊她

“阿彩!”

门外的阿彩提着心走了进来,苏落歌没有看她,甩了甩袖袍继续说道

“将月小娘带回房里吧,她贪凉怕是要躺几日了,这几日便不用日日守在我门前奉茶了。”

这话里含着浓浓的情谊,就像是鱼水之欢后男子对心爱之人体贴入微的爱意,可话落在阿彩和月绵绵的耳里却是两种滋味,阿彩不敢有失,忙扶起瑟缩在地的月绵绵慌忙的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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