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第2页)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
如胶似漆的时间里,邹运、苇的母亲对他们这种不听话进行轮番轰炸。
“苇,你是个听话的好姑娘。我一直都很欣赏你,也一直悉心地栽培你。”
邹运把苇招进办公室。苇低着头,拇指与食指中指搓着碎花上衣的衣裳角。
“你年龄还小,不能把青春浪费到无谓的风花雪月里面。你懂得什么是爱情?那爱情不过是儿戏。”
苇微抬了头,眼神有些茫然。
“那房卓俨有什么好,有钱么?有权么?什么都不是,跟他图什么?”
苇猛抬起头,眨了眨眼睛,快低下头。心里嘀咕起来,又是这老一套。房卓俨多好,从没有在面前说过别人的不是,会唱歌,会写作,会交朋友。那次房卓俨还挺自豪的说过一句“跟我好的都是本事大的。”
邹运调转话头,“爱情的终点是什么,婚姻。你们现在不属于一个县,不用说分配回原籍,将来两地分居。那两地分居苦楚就大了。”
苇想到了自己的家,父亲是军转干部,曾转业在千里之外的城市,母亲留在家里拉扯着兄妹三人。几年前祖母、祖父还活着,母亲凭一己之力,家里山上转圜。祖父去世那一年,父亲才调回来,家里的状况始有起色。想起母亲常年积累,苇抬起头:“老师,会分的。”
苇起身,晃了晃小腿,脸朝向门外。
“这就对了。有事给我说。”
面对房卓俨,苇似乎像被抽空了的气囊,什么决绝的话也说不出来。校园里弥漫着荷尔蒙弥散的空气。敏感的苇觉察到班级里凑双、作对儿的越来越多。学校加大了对恋爱的查处力度。校长甚至还在操场的杨树林里捉到学生会的一个嘬蜜的部长。伟华戏称:“校长抵上老法海了。就会棒打鸳鸯。”
万物享受春光的季节里,去阻止它芽、返青,显得那么的不合时宜。
昨天之于今天而言,苦难和坎坷回忆起来充满了甜蜜。也许多年后的“毕业季就是分手季”
才能解释房卓俨与苇的终场。房卓俨冒冒失失地进了苇的老家,给苇的母亲了一封长信。苇的母亲选择了更为激进的反对方式,到学校找邹运,找主管领导,甚至以死相挟。善良、温顺的苇哪里受得了这种折腾,选择了退缩。
“俨哥,我们能分到一个地方该多好呀!”
……
“俨哥,我们能分到一个地方该多好呀!”
“如果只为自己,我们也快跟动物一样了。幸福一人,痛苦一家,我做不到呀!”
“哥,我心里难受。”
苇抬起头,泪过,痕尚在。
“不如我们……”
房卓俨明白苇的意思,房卓俨深吸一口气,注视着苇的眼睛。苇近圆的眼睛,黑亮、闪光。
房卓俨轻轻地摇摇头,“我不能害你,让我当一回君子,柳下惠那样的,好吗?”
苇把头塞在房卓俨的胸前,“哥,抱紧我,冷!”
同学们教室里拼瓜、拼啤酒的夜晚,房卓俨抱着苇静静地坐在凉亭的水泥条凳上望东方既白。
毕业季节,房卓俨与同学们都面临许多实际问题,其实问题也算不上问题,回家教书是毫无疑问的的结局,至于统招、走读、委培、定向并没有太多的区分。房卓俨的单位有家里操心,当然,更多的指望爷爷房祖相。为了孙子,房祖相也顾不上脸面在县城马不停蹄地拜访当事的领导。
房祖相从局长家出来,预感这件事没有希望。局长一句一个老师,把人敬奉的能到天上去,死活也不肯给他一个牙龈。本来,对孙子毕业分配这件事,房祖相没有什么意见,搁哪里都教学,但经秋宜虹一番开导,才感觉房卓俨的分配有很多巧处。比如说孙子与自己近些能给自己多些照顾,县城的医疗、生活保障比乡村好多了。几个孙子中,房卓俨性格偏软,也温顺听话些。养儿防老,养孙也一样。两个儿子,房仁勇那身体不用再提了,房仁智身处他乡,能有个孙子在跟前,也算得上上好选择。然而,时事多不会跟自己的想法一致。所有掌握分配权力的领导,房祖相拜访了个遍,这些曾经的学生们对房祖相客客气气的,但没有人伸这个手。房祖相没有计较,也没办法计较。制度规矩讲得一套一套,房祖相一生没怎么给领导说过几句话更谈不上添麻烦。
“相啊,哪里教书都一样,咱多大岁数,掰过谁下巴颏儿。”
老伙计元成的话,让房祖相彻底放弃努力。别说找领导办事儿,年轻时候,领导请房祖相对话都很难。八十年代,县一把手闻知德高望重的房祖相,通知局长欲见见房祖相,甚至深入高中也未见着面。原因无他,房祖相觉得没什么能对领导汇报的。提点要求支持什么的,那应该是校长的事。国家没欠自己什么,一个人想要的声誉、待遇都有了。也就不给领导多事儿。然而,房卓俨的事儿还是让房祖相留些缺憾。好在委屈一下,自己也损失不了什么。
本章完
请退出浏览器阅读模式,否则将导致章节内容缺失及无法阅读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