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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被一阵窃窃私语声给惊醒的。
锦哥揉揉眼,正要翻身坐起,忽听得一个细细的声音带着哭腔说道:“若真是满门抄斩,我们会怎样?”
这是她屋里的小丫环,红鲤的声音。
“还能怎样,一起被砍头呗!”
这是另一个丫环红莲的声音。
顿时,红鲤就哭了起来,却似乎立刻就被什么人给捂住了嘴。
“要死啊,看惊醒姑娘!”
这是大丫环红叶的声音。
紧接着,卧房门口挂着的珠帘响起一阵细碎的声响,锦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
红叶伸头进来看看锦哥,又缩回脑袋,压低声音问道:“昨儿晚上奶娘家来人,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你们怎么想?”
沉默片刻,红莲道:“咱们为奴为仆的虽是贱命,好歹也是一条命。不瞒你们说,天还没亮我就托人给我家里送了信,叫家里来人赎我出去。”
又静默了片刻,只听红叶叹道:“你和奶娘都是活契,自然好办。我跟红莲是死契,且我一家人都在这里……唉,如今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卧室里,锦哥不禁一阵冷笑,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又岂止只是夫妻。
她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跳下床,甩开珠帘就冲了出去。
“这有什么难办的,既然你们都想赎身,拿银子来就是。”
她这一突然出现,不禁吓坏了那三个丫环。三人“扑通”
一声跪倒,向来胆小的红鲤更是被吓得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锦哥不耐烦地一皱眉,“哭什么哭?!红莲说的对,你们的命也是命,凭什么要跟着我们宋家一起遭殃。”
红莲一听,不禁吓得连连磕头求饶,“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姑娘饶了奴婢吧……”
望着那三个磕头不止的丫环,锦哥的眉不由皱得更紧。她一向自认为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向来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却偏偏老是让人误会她说的是反话——昨儿在外祖母家也是如此。
她不禁气恼地跺了跺脚。
正这时,奶娘推门进来了。
“哟,这是怎么了?!”
望着屋里跪倒的一片,奶娘吃了一惊,立马就联想到昨晚家里人冒着宵禁找过来的事,心下不由一阵虚。再转眼间,这才注意到锦哥只穿着中衣,光着脚站在那里。
“哎呦,我的大姑娘哎,如今可是十月深秋了,您怎么衣裳也不穿,光着脚就跑出来了?!就算三个丫头不懂事惹您生气,好歹也等穿了衣裳再教训人啊。”
说着,过去抱起锦哥,将她送到床上用被子裹好,又喝骂起那三个丫环,吩咐着燃起熏炉,将锦哥要穿的衣裳烘得暖暖的,这才把锦哥从被子里挖出来,服侍她洗漱穿衣。
锦哥坐在梳妆台后,默默望着镜子里忙碌的奶娘。
不知怎的,她想起去年他们姐弟仨人同时出水痘的时候。那时,因着弟妹的病情更为风险,太太便偏顾着无忧,母亲偏顾着玉哥,症状较轻的她就交给了奶娘来照顾。那些日子,奶娘几乎是不眠不休地守在她的床头,就怕她一时痒得受不住,会留下难看的疤痕。
而就她所知,奶娘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子女,想出去的念头,应该和当初进府时一样,都是为了家人吧。
这么想着,锦哥开口说道:“奶娘,你也是想出去的吧。”
奶娘的手一抖,不禁扯了一下锦哥的头。她忙按着锦哥的头皮揉了揉,一边垂眼笑道:“姑娘在说什么呢,姑娘不是一直说要给我养老的吗?”
锦哥躲开她的手,扭头正色道:“奶娘想出去,应该是为了家人吧?”
奶娘一怔。昨天,从郑府回来时的马车上,她就在犹豫着要不要先看看夫人是不是真要和离再决定去留,却不想又遇上大兵堵门的事,直吓得她那就住在附近的家人连夜找来要求她赎身出去。
也正是在那个时候,红叶她们听到了她和家人的谈话。
“能为着家人着想,总不是无情无义的坏人。”
锦哥道,“奶娘,您放心,等一下我就去回了太太,你们还有谁想赎身的,就一起都走吧。”
奶娘的眼圈不由就是一红,正要说什么,忽然从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锦哥一皱眉,怒道:“该死的大兵,难道是又来了?”
说着,转身绕开奶娘就跑了出去。
“哎呦,慢些,姑娘别跑!”
奶娘只得先抛下心思,急急追了出去。
奶娘追着锦哥出了院门,迎头却只见郑氏领着玉哥和一群丫环仆妇们走了过来。
却原来,是夫人回来了。
“夫、夫人。”
奶娘赶紧上前见礼,一边小心翼翼地偷眼打量着郑氏,一边暗暗揣测着她的决定。
此时锦哥早已跑过去拉住母亲的手,问道:“娘,您怎么回来了?”
一旁,玉哥没好气地道:“这是我们的家,我们凭什么不能回来?!”
锦哥没理会她的挑衅,正要再问母亲,却被母亲拉着手反问道:“听说昨儿西山大营的兵围了咱们家,可有吓着你?”
那些散兵游勇竟是西山大营的兵?!锦哥的眉不由就皱了皱,虽然她不懂政事,却本能地意识到事态似乎更加严重了。
而,连她一个才十来岁的孩子都能意识到的事,大人们自然更加清楚其中的利害。随着消息的传开,宋家的下人们变得更加惶惶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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