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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柒比方才进门时还要紧绷,下颌的线条分明,鼻梁直宛如刀刻,他此时不仅双唇紧抿,眉头也微微皱着。
李无疏喉头滚动,缓缓靠近,忽然间又垂下眼帘,不知想起什么,做错事一般把头低下了。
阮柒轻抽一口气,还是松开了他:“也罢,你便饮个痛快吧。”
他顺着墙滑坐在地,抬手盖住渐渐红了的双眼。衣料响动,是阮柒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怎么了?”
阮柒问他。
他摇头。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喝什么酒,伤什么怀,动什么心?
阮柒掰开他的手,看到他苍白的脸上布满泪痕:“你……”
虫鸣突然停歇。李无疏听到一阵规律而缓慢的心跳,来自阮柒的胸腔。阮柒将他拥入怀中,胸口的温度是与他平日作风截然不同的温柔。
“别哭了……”
他说,“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他说了两遍。
李无疏在烂醉当中听到这句话,哭得更凶了。
*
应惜时将针囊卷起,看了眼床上的人,摇了摇头。
“怎么了,大夫?他没救了吗?”
江问雪瞧见应惜时的反应,大为着急。
应惜时道:“无妨,我只是施针令他暂且昏睡。他看到了李无疏,若被他逃脱,恐怕要节外生枝。”
江问雪点了点头,终于安心。
秦坠月因为现了李无疏的踪迹,被敲晕了。李无疏下手太黑,秦坠月一直没醒,江问雪便只好请来应惜时为他检视。
江问雪目不转睛看着应惜时将针囊系好,又慢条斯理地提起来写方子,不禁称赞道:“大夫,你的手真好看。”
应惜时道:“都是练功磨出的茧,哪里好看了?”
“真的吗?可以让我看看吗?”
一旁等药方的白术眼神顿生杀气。应惜时却大方地摊开手。
江问雪小心翼翼地在他手掌摸了一摸:“真的呢。”
门口一阵刻意的咳嗽声。江问雪一抬头,看到李刻霜黑着脸站在门口,立刻收回手:“师、师父!”
这声“师父”
喊得李刻霜头皮一炸,他涨红着脸,一指院子:“去练剑。”
江问雪苦着脸:“今天可以休息一天吗?”
昨日李刻霜让她将《参阳剑法》第一式练一百遍,她掌心都磨出了血泡。今日又来了月事,唇无血色,小脸煞白,李刻霜居然一看到她就让她去练剑。
应惜时忙道:“练功修行不急于一时,劳逸结合才可进步。”
李刻霜道:“可是今天都还没练。”
白术道:“便是休息一天也没什么。”
“为什么要休息?”
李刻霜疑道,“我今日卯时不到就已经把功课做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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