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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一个多小时之后，聂小沫下了车，然后沿着记忆力的路线钻进了一条小胡同。

  胡同狭窄潮湿，一共就八盏路灯还坏了四个，聂小沫一路向前，然后在一间看上去有些老旧破败的房子面前停了下来。

  聂小沫看着眼前亮着灯的房子，定定地站着，手心里冒出了紧张的汗水，竟然有些近乡情怯。

  这时碰巧聂妈妈要出门倒垃圾，聂妈妈打开门，手里还拎着一个垃圾袋。

  聂妈妈看见站在门口的聂小沫，愣了一下然后和蔼地喊道“沫沫回来了！怎么不赶紧进屋，在门口愣着干啥呢？”

  “嗯！”

聂小沫垂下眼睛，遮挡住眼中的万千情绪。

  这个时候的聂爸爸和聂妈妈，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学校被欺负的事情，也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儿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

  聂妈妈的头还是黑色的，脸上的皱纹虽然已经有了些，但是也还并没有聂小沫之前在铜镜中看到的那样多。

  “来，快把书包放下，这一路肯定累了，快坐下歇歇，妈妈帮你削个苹果。”

  聂妈妈把垃圾袋扔到门口的垃圾桶里之后，便帮聂小沫把书包卸了下来，然后让她歇会儿。

  聂妈妈见聂小沫不应声，也只是笑着摸摸她的头，这孩子自从上了高中就不太爱理人了，聂妈妈也只当她是读书压力太大了，并没有多想。

  聂小沫有些不适应地动了动，但也没避开聂妈妈的手，她看着聂妈妈，不知怎的，一股酸涩便从心底涌了上来。

  聂妈妈看着聂小沫别扭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笑了笑，然后便进了厨房。

  不过一会儿，聂妈妈就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一个已经削好的苹果。

  聂小沫接过聂妈妈递过来的苹果，然后在聂妈妈期待的目光下轻轻的咬了一口。

  苹果的个头不大，而且卖相也不好，中间有几个地方还被挖了几个洞。

  聂小沫咬了一口，苹果并不甜，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聂小沫却觉得心里。。甜甜的。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

这是聂小沫第一次违心地评价一个苹果的味道。

  “好吃就好！”

聂妈妈笑了笑，丫头觉得好吃就行。

  聂小沫并不知道，她手上的这个品相并不好、味道也不太甜的苹果，已经是聂妈妈从所有的苹果中挑出来的最好的一个了。

  平时聂小沫不在家的时候，聂妈妈和聂爸爸根本就不会买什么水果。也就只有聂小沫周末回家的时候，他们才会舍得去买几个。

  按照他们的话来说，他们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嘴馋那几个水果啊？但是沫沫还小，他们不吃，沫沫是要吃的。

  实际上，聂爸爸和聂妈妈也不过是想省点钱，然后好给他们的宝贝女儿上大学而已。

  聂爸爸和聂妈妈都觉得，他们是农民没读过什么书，这辈子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得太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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