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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小伴读宋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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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赈济(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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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官道上,冷风凛冽如刀刃,飘雪洒落,淅淅潇潇如落柳絮,路边草木枯黄,覆着层银白,数千辆木牛流马并太平车排成长龙,全身着甲的六千兵士在队伍两侧行军。

铺着厚厚帷帐的马车里,裴望舒身披狐裘藏在虎皮毯子里,软玉削春葱的手指捧着话本打时间。

她觉得自己应是魔怔了,跟着太子疯,可她心中并无后悔,甚至是快活的。

因着藏有秘密,裴望舒借口身边离不得人伺候,非派人回去唤绿烟熙春一同跟着,至于林嬷嬷,她年龄大了,受不得颠簸,便让她留在府里。

素来嫌她娇气的赵韫竟没讲酸话,利落打小彦子去老宅送信,府里得知消息的轩然大波便暂时被她抛在身后,一概等回京再说。

赵韫拿着阜县的急报,眉头深深形成川字,胸中翻腾着怒火,咔嚓一声,手中的瓷杯竟被生生捏碎。

裴望舒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询问:“灾情很严重吗?”

“哼,岂止是严重,不仅是雪灾,冰雹砸破无数百姓家的房屋,四九寒天的露风睡觉,病死冻死不计其数,可恨阜县县令尸位素餐,等到了那,孤定要砍了他的头。”

赵韫像头愤怒的狮子,脸色阴沉的能滴水。

裴望舒掰开他攥紧的大手,宽厚的掌心划出几道红痕,叹口气,古代百姓的基建设施太过脆弱,一场天灾便会饿殍遍野,人间炼狱,朝廷的赈灾更是只能凭借上位者的良心。

幸好,赵韫是个心存子民的王朝储君。

“舒哥儿,你在欢喜什么?”

“欢喜殿下是个好太子。”

赵韫便笑了,眉眼俱是骄傲愉悦。

队伍行了半个多月,雪太厚,马车已不能行路了,他们的代步工具换成爬犁。

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裴望舒裹得严严实实,玄色大氅带硕大的兜帽,颈间戴着红色狐狸毛围脖,一双眼睛蒙上透色纱丝。

雪中行军伤眼睛,裴望舒又不愿戴木质的雪镜,便让绿烟扯了条轻纱替代,赵韫见她这样打扮怪好看的,也嚷嚷着要戴。

前方突然出现黑点,稍近些了才现是几个人驾着爬犁,许是害怕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调转方向避开。

再往前走,便不时会碰见拖家带口的百姓,甚至有许多人趴在雪地里一动不动,身上落下厚厚一层雪。

赵韫起先还会停下队伍让人检查是死是活,但无一例外没有活口。后来见着便直接绕过,全向阜县方向行进,早些去赈灾,或许会挽救更多百姓的生命。

阜县府衙,县令带着主簿衙卫等人出来迎接太子,养尊处优的富态脸庞刚挂上谄媚的笑,便让冷肃的侍卫拉下去抄家砍头。

大冷的天,县衙的人跪在雪地抖如筛糠,似是兜头泼下一桶冰水,牙齿咯吱咯吱打颤。

“一日之内,孤要知晓各村镇详细受灾人数,百姓财物损失,房屋损毁数目和死亡人数,抽调民兵人手,预备放救灾物资。”

赵韫停顿一下,话里带了丝血腥味:“若办不到,杖毙。”

众人打了个寒战,连忙磕头保证,有那胆小的甚至腿软的走不动道,被同伴搀扶着跌跌撞撞爬起来。

裴望舒一直认为太子是个手腕强势的储君,但头回见这情形,不曾想到他竟是如此雷厉风行,行事狠辣。

赵韫转头对上她的视线,眼神阴沉而锐利,似笑非笑的问:“怎么?怕孤?”

裴望舒摇摇头,从容说道:“不怕,殿下这样很好。”

……

裴望舒摇摇头,从容说道:“不怕,殿下这样很好。”

她这话是真心实意的,若没有雷霆手段,怕是镇不住底下的人。

赵韫一怔,随即微微翘起嘴角,眼里漾出柔和的笑意。

许是被太子的狠厉手段吓破了胆,次日晌午,赵韫的案桌上便摆上一摞折子。

阜县是个大县,辖下人口约有十万,这次受灾面广,周边几个县或多或少也有波及,但阜县却是最严重的。

土地冬苗连同牲畜几乎全部冻死,冰雹砸死在籍人丁五千八百余,城廓庐舍俱坏,压死人丁在册四千九百五十余,男女老幼冻死病死共三万余人。

裴望舒倒抽一口凉气,也就是说,这场雪灾或直接或间接导致四万余百姓丧命,将近县城的一半人口,这还不算世家豪族里的隐户。

饶是裴望舒这般心肠软的,也对阜县县令升起浓浓的厌恶,身为一方父母官,每日山珍海味,穿金戴银地荣养,竟眼睁睁看着治下子民无米可吃,无衣可暖,冻饿而死,砍头都是便宜他了。

当日赵韫派士兵抄了县令的府宅,竟查抄出一千万两白银,数百两黄金并玉珠宝石绫罗绸缎堆满库房。

赵王朝放给县令的俸银七十两,不吃不喝攒上一辈子也凑不够这个数。

赵韫震怒,带人去了县城的常平仓,里头竟干干净净无一粒粮食。

据县衙主簿交待,县令同本县李、季两家豪强勾结,贪污赈济粮仓粟米,恶意抬高粮价,以此获利。

至此,李府季府主事人拉到街上砍头,其余人连同女眷全部抄家流放,一时间,阜县世家风声鹤唳,百姓纷纷拍手称快。

赵韫的动作很快,街上的鲜血还没洗净,县里的人不敢违逆太子,上令下达。

不过月余,米价恢复,赈灾物资有序放,府衙以工代赈,组织人手挨家挨户修补房屋,清扫街道,县城有秩序地运转。

裴望舒这些天忙着钱银物资的抽调,账本上惊人的流水让她的工作量剧增,有时甚至忙到深夜,如今一切尘埃落定,总算是可以松口气。

熙春端着碗燕窝放在书桌上,见世子一脸疲惫,心疼道:“世子又何必遭这个罪?”

裴望舒拿起勺子尝了尝,入口一股甜味,应是加了方糖,悠悠道:“这些年殿下待我如兄弟一般,关系亲厚,我帮不上他什么忙,也只能在账本上多下些功夫,权当多谢他的照顾。”

熙春面色犹豫,看了看世子眼下的青黑,终究还是没说什么,默默上前替小主子按摩太阳穴解乏。

【作者题外话】:作者力有限,知识面浅,实在写不出古代详细灾情,写这章只是为推动男女主感情展,对不起各位读者。请记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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