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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自己,青年似乎了无牵挂——没有中意的菜色、没有偏好衣物、更没有交好的朋友,一个人若对什么都不在乎,那自然可以练就一身处事不惊,无所畏惧的本事。
“进来吧,里头是取钥匙的地方。”
郁衍举步入内,庐里占地广大,四面架上成堆积嶼、汐、團、隊、獨、家。着数不尽数的画卷,一名白老者趴在矮案后,抬起一双浑浊老眼。
“这位公子是买画?还是做画?”
郁衍:“都不是,我来取画。”
“哦,看老夫这记性,公子定的是那幅?”
郁衍:“枯石先生承德十二年春所做的墨竹图。”
老者合目思索片刻,颤颤巍巍起身。老者虽步履蹒跚,却不用童子搀扶,快到时纵身一跃,身姿如燕的取下一方卷轴。
“琳琅的钥匙与普通的不太一样……”
郁衍正想解释,但鉴于两人肩位并不一致,需要青年附耳过来才行。
可商应秋今日似乎对这座乱七八糟的画庐产生了莫名的兴,凝目打量着,对他的暗示视若无睹。
郁衍只得作罢,作罢之后又深觉方才的自己很不得体,过于主动了,怎么都得等到商应秋反过来请教他,他再倾囊相告才好。
人是有劣根性的,一旦自觉自己是个头目,老大,长辈之流,总会不由自主摆出要教化凡人,点拨后辈的姿态,这种状况俗称倚老卖老,相当吃力不讨好,务必要引以为戒。
那边,商应秋摊开画卷。
画中是一间布置精美的闺房,大开的窗外水波粼粼,画舫往来河上,画师用细腻的触将河上华灯灿烂绘制得栩栩如生。
琳琅为安全,取宝入口每年都不一样,画轴里除了钥匙,还有今年藏宝的地点。
“这是欢喜楼外的景致。”
郁衍一眼认出,身旁青年似乎很讶于他过人的眼力劲。
“您确定吗。”
“当然,胭脂河外欢喜楼,九州粉黛无颜色——这么出名的地方你莫非没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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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衍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有些不妥。
以商应秋那一心不闻窗外事,都快半只脚遁入空门的德行,平日压根没有同龄人敢冒死约他去花天酒地,没去过欢喜楼简直再正常不过。
回程路上,郁衍看青年果然一言不,全程拨着手中佛珠,一派随时入定,万千红尘都是浮云的态度,多半是被自己那理所当然的话挫伤了自尊。
在马车驶回城区,途径一跳繁华的商街时,郁衍心中一动,让人停车。
“既然是去欢场,就要有去欢场的样子,你就穿这样去反显格格不入,岂不很容易被人认出?你们这些年轻人,做事还是不细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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