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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云栽知道岑杙就是那个不能提名字的人,她一定不会撺掇殿下来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替二公主考察什么劳什子的驸马。
如果云种知道岑杙就是那个曾令殿下伤心欲绝的人,他一定会在殿下还没有见到她之前,用手中的残阳剑一剑杀了她,就像他当初差点做的那样!
如果一切可以推倒重来的话,他们情愿从来没有认识过这个人,更没有踏入过属于她的领地。
自午后殿下便没有出过房门,暮家兄妹坐在桌前,看着热了一遍又一遍的饭菜,相对无言。
“我方才去街上打听了一下,”
云种先开口,脸色却是暗沉,“这位岑县令已经有夫人了。”
云栽大惊失色,难以置信:“你说得可是当真?这怎么可能呢?二公主信里可从来没提到过这事儿啊!你没听错吗?”
云种攥紧了膝上的衣襟,“我又去多问了几个人,据说这位岑夫人是位医女,在县里挺有名气的,经常开义诊,很多人都认得她。”
云栽整个都懵了,“莫非就是——咱们在城外遇到的那位青衣哑女?帮咱们进城的那位?我记得那些守城吏好像管她叫夫人。莫非就是县令夫人?”
云栽记忆里翻出一抹令人过目不忘的青衣身影,约莫双十年华,梳着一朵并不繁复的流云鬓,戴着一支简单得体的青玉簪。眉疏目秀,气质温柔。她从车上下来,和那守城尉官点了点头,那拦路的士兵对她似有敬畏,便纷纷撤开。她走到了她们跟前,虽不是夺目姿容,却自有一股娴雅纯净。她看到李靖梣时,竟然怔了一怔,旬又点头微笑,用葱白的手指舞出一段好看的手花。那是很标准的哑语,但不知为何在她手里,竟然像飞鹤起舞一样,让人目不转睛。她记得她身边那红衣小丫头说:“青姐姐是我们县里有名的大夫,医术很好的。”
当时,她们车上载了一落水之人,因为身份不明,故而被守城吏拦下盘查。她舞动手花似乎示意能不能让她看一下?她们自然乐意,便让了地方出来。青衣女子便上车,交错而过时,他们在她身上闻到一股好闻的药草香。
失语半晌,云栽忽然抓住兄长的手,“哥,这事儿你可千万别告诉殿下。”
“你以为我们能瞒得住吗?”
云种愤怒道。
“瞒不住也得瞒!”
云栽态度异常坚决,“你也知道殿下这些年是怎么熬过来的,就不要再往她伤口上捅刀子。”
“往她伤口上捅刀子的不是我们,是那个薄情寡义的负心人!”
“哥,”
云栽眼里忽的堕下泪来,“就当我求你了,殿下真的很可怜。”
云种望着她没了言语。这时,房门骤然开启,云栽慌忙擦干眼泪,装作什么都没生的样子,起身迎殿下入席。
李靖梣神色如常地在桌前坐了,拿起碗筷,平静地吃起饭来,好像什么事都没生。可越是这样,云栽越是心疼。
“今日可有京中的邸报?”
语气也和平常无异。
“哦有,臣刚去驿馆拿了,正要让云栽给送进去。”
云种忙应着。
“嗯。明日我要去视察龙门西郊的水田,你去通知县衙,叫他们派一个知事的过来。随便一个就好。”
“是。”
§康阳旧梦§
第4章秦大官人
因为她实在太过平静了,云栽反倒不安起来。吃完了饭,就服侍她更衣洗漱,见她在书案前闲闲地翻了几页的书,又拆阅了邸报,无甚反常,云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始终在屋里徘徊不去。李靖梣瞧她将烛心剪了又剪,叹口气道:“你若当真喜欢这烛台,可端去自己房里细裁。”
云栽噎了一下,不再剪了。李靖梣转而面对着她,道:“你们在外面的谈话我已经听到了。”
云栽一呆,顿时心如擂鼓。
但她却笑了一笑,道:“你以为我会为了一个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
“不,不是……”
“放心吧,若我是一个甘走回头路的人,今日也不会有命站在这里。明天还有好多事情要做,你且安心去睡吧!卯时记得叫我。
云栽能安心才怪。但是事已至此,她又为之奈何?看着殿下平静地躺下,从容地安枕,她忽然生出一种错觉来,好像,这几年的时光,她真的已将那人彻底淡忘了。
不知为何,竟有一点可惜。
曾经,那么深切的感情,那么强烈的恨意,原来也抵不过时间。
第一次见岑杙是在什么时候?云栽已经不大记得了,只记得她当时手捧一培土,似乎都能从掌心开出一朵花来。好看到殿下常常一个时辰什么都不做,就只是看她。看她培花种草,看她弹琴作画,看她上树剪冗枝,看她树下摘果子。心无旁骛,眼无旁人,仿佛她做得每件事都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
因为时常见不到,所以总是看不够。
那年殿下只有十七岁,已经做了五年的皇太女,囿于女子的身份,她的储位并未像外界认为的那样牢固。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长大后,朝中再次出现了女子不宜于传国的声音。西风助恶,殿下陷入孤立无援。
为了巩固自己的地位,她听从了谭太傅的建议,和边疆最有威望的涂家联姻,义无反顾地将自己嫁了出去。那位被幸运眷顾的驸马叫涂云开,常年随父戍守边疆,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次面。正合她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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