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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五大宋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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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留客(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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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厅中烛火通明,气氛热烈。

萧天懒散的半倚半坐着,除了和徐长卿偶尔互敬一下,再就是间或与梁红玉、阿沅说笑几句,对于眼前这番热论,只执杯冷眼而看。

北方的那场灭国之战,南方的方腊之乱,都因尚未波及到这边,而显得似乎极为遥远。这也给了这些个最擅激昂文字、指点江山的士子们充分挥的空间和谈资。

这便是大宋后来闻名天下的,所谓的清流议政吧,果然是清谈误国啊。他听着不少人在情绪激动时,毫无顾忌的抨击朝政时事,心中不由的想到。

作为一个穿越而来的后世人,他虽不知道眼前这些人议论的事儿,其中究竟具体是个什么情况,但对于最后的结果和大势的走动,却比之当世任何一个人,都要看的高看得远。

所以,在他现在的心绪中,颇有几分上帝视角的优越感,虽身临其境,但却只是静静的俯览着这芸芸众生,看着或无聊、或闹剧的一场演出。

对于今天一天接触的人和事,他虽然也有那么几刻,起了一些情绪,决定参与进去,暗暗定下了一些人或这样、或那样的命运,但此时此刻,耳中听着这些无谓的吵闹,他心头仍是不由自主的起了几分荒谬恍惚的疏离感。

这里终究不是他所熟悉的那个世界了,在这个世界中,他最终将走向何处?又将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何种的改变?或者说,真的能像自己期望的那样,就这么平静的,安适闲逸的度过一生吗?

他晃晃头,让微熏的头脑冷静了一下,嘴角边微微浮起一丝自嘲的苦笑。

“萧公子、长卿兄,请!”

耳边忽然响起一个声音,扭头看去,却正迎上上李纲一双眸子,在他身上大有深意的看了一眼,举杯向这边邀饮呢。

“先生请。”

他心头微微一跳,但随即转为平复,坦然举杯相和,一饮而尽。

旁边徐长卿斜眼看看,也不多言,略一示意,也是饮胜。

待到两人放下杯子,李纲笑道:“长卿兄,你虽不在朝中,但我却知你胸中才华。不知今日之事,你是如何看法,可有以教我?”

徐长卿两颊潮红,眼神中醉态迷离,歪头看了他半响,忽的呵呵一笑,摇摇头道:“我教你什么?便教了你,你又能做的什么?你若没有决断,又怎么今日坐在这里?”

李纲听他连着问了三问,脸色微微一变,目光中不由的闪过一抹黯然羞怒之色。待要说话,却只张了张口,终是没有说出什么来。

徐长卿见了,脸上划过一丝了然,随即懒懒的伸个长腰,将手中酒杯往桌上一抛,踉跄着站起身来,哈哈大笑道:“罢了罢了,徐琼痴迷半生,一梦二十年。今日醒来方知,原来你不过也是梦中人。世人何尝不都在梦中?哈哈,去休去休,不如归去。今日却是好酒,酒足饭饱,走了走了………”

说罢,歪斜着对着众人抱拳一揖,也不和萧天打招呼,便转身向外走去。

厅上众人一时搞不清状况,眼见他大袖飘飘,就那么微带踉跄的洒然而去,都不由的暂且收了声音,大厅上一时安静下来。

夜色中,老远的传来一阵歌声:“西风拂雾竹林边,草屋蓬门篱笆墙。忽有浊酒香满园,高山流水醉无眠……。。”

歌声渐远,那瘦削的身影,也渐渐看不清晰,直至隐没不见。

萧天两眼望着门外虚空,眼神中若有所思,半响,终是嘴角浮起一丝微笑,若有所得。

这徐长卿本是个有大才学、大智慧的人,今日一旦有所悟,挣开桎梏,顿时便如破茧的蝴蝶,尽显其本色。那最后的歌声,别人或不解其意,他却知道,那是一邀客歌。

“唉——”

良久,坐于上的李纲出一声微不可闻的低叹,两眼满是复杂的望着徐长卿远去的方向,摇头苦笑道:“好一个世上皆为梦中人!这世上从此多了个清醒人,朝廷却终是失去了一个栋梁之才。可惜!可叹……。。”

说罢,忽的大袖一摆,朗声道:“酒兴即尽,这便撤了吧。今日感诸君相送之德,他日咱们有缘再聚。”

说罢,起身相送。

众人慌忙纷纷起身,连称不敢。随即依次上前施礼告辞,各自招呼下人离去。

萧天这边也扶了梁红玉主仆起身,商量着要走。身后却忽然被人扯住,扭头看去,正是宋五笑嘻嘻的站着。

“萧兄,你却不急。先生有言,还请少留片刻,请往后房续茶。”

萧天一鄂,目光往梁红玉看去,宋五看到,低笑道:“萧兄不必担忧,玉姑娘处,自有人护送其回去,定还你个安好无损的佳人就是。”

这话一出,萧天不由有些惭惭,梁红玉也是玉颊飞红,敛衽施礼道:“公子无须牵挂奴家,且自己一切小心就是。奴家……便先告退了。”

话到这儿,萧天自也不好再多说,想了想,又上前低声道:“你…。。路上小心。我回去后,便去找你。”

梁红玉美眸划过一丝羞喜,连忙垂下眸子,柔声应了。两下里这才分开,萧天也不理会宋五跟在身边,坦然一直送了出去,看着梁红玉车驾走远,这才回过身来。

宋五微微摇头,一边引着他往后面走去,一边笑道:“到看不出,萧兄还是个多情种子,温柔一至此,究不知世上女子,还有哪个能挨得过这般手段。”

萧天斜眼看看他,淡然道:“我是男人,她是个女子,大家又是朋友,分手相送,既是礼数,也是风度,跟多不多情却是扯不上的。宋兄,你想多了。”

宋五一鄂,随即大笑,点头道:“妙论,确是妙论!受教了,哈哈,受教了。”

萧天听他笑的猥琐,知他不信,也不解释,一路跟着往里而行,心中却暗暗嘀咕,不知李纲单单留下自己,到底是有何目的。

有心问问身旁这个宋五,但念头一动,随即便抛开了。这个宋五来历神秘,身份只怕绝不简单。他隐隐有些个猜测,但见他竟肯听李纲之命奔走,却又有些拿不准了。

但由此也可见两人之间关系的亲密,既如此,刚才他留客时不说,这会儿多半问了也是白问。

既来之则安之,他艺高人胆大,倒也不怕谁会来害他。

宋五一路引着,也在暗暗留心观察,眼见他面色坦然,在如此突兀相邀的情形下,这么久还能不多问半句,这份从容镇定的功夫,真真好生令人佩服,不枉自己对他高看一眼,心中不由愈欢喜。

萧天既然沉得住气不问,宋五便也索性不说了,只低头引路,快步而行。

一路穿廊过院,不知拐了几个弯,终是在一处房前停住。宋五上前拍门,口中道:“先生,我们来了。”

里面哦了一声,“这便请进吧。”

李纲的话声传了出来。随着话音儿落下,里面悉悉索索一阵脚步声响起,再抬头看时,萧天不由的一愣。

此刻已然进了房中,但见房中便只有李纲一人,不知何时已经换了一身常服,去了冠带,竟是站在房中相迎。见了二人,目光和宋五一碰,这才看向萧天,微微一笑道:“萧公子,冒昧相请,还望莫怪。”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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