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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底,他是帝王,她若不主动些,他又能记她几时?
正想着,温僖贵妃那边便传了人来,送了个被打的半死的宫女,说这宫女浓妆艳抹地去中安宫勾引侍卫,恰好被宫正司逮了个正着。
而那个宫女是早早就使银子离开德阳宫的,可是那又能如何?温僖贵妃就是以贵妃的位分敲打她。
“如今温僖贵妃娘娘协理六宫,您此时不去,终究不好。”
鸾镜一边伺候莺莺梳妆,一边淡淡道:“那宫女之前在德阳宫当差,若是有心人挑拨,一来二去的,什么脏水都泼身上了。”
莺莺知道秦宫正人品的贵重,送来的掌事姑姑鸾镜也是正直而忠心,自然也就听了意见去了温僖贵妃的中安宫。
不想这一去,可算是没完了,里面的嬷嬷一会子禀告温僖贵妃在看账本,一会子劳烦姑娘等半个时辰,折折腾腾的,闹得莺莺脚站的都酸了。
莺莺抬头,看着中安宫忙来忙去的宫人,不由微微蹙眉,身在后宫,便是树欲静,那阵阵妖风也能刮死个人!
她心里打算着,等从中安宫回去,她是无论如何要见见箫晏了。
一轮圆月升在半空,魏莺莺原想借着温僖贵妃出来的功夫,赶紧道歉回宫。这脚腕子站了半天,酸疼的都要肿了。
不想温僖贵妃故意折腾她,见她要过来,便朝她过来,明艳的眼儿扫了她麻的脚一眼,道:“过几日便是分春季贡茶,本宫忙的头昏脑涨的,魏妹妹且再等一等,本宫稍后便来。”
温僖贵妃这话说的滴水不漏,魏莺莺又毫无位分,只能硬着头皮再站一会儿。
正当站的脚木,快要跌倒时,一只大手不动声色地挽住她的腰身。
“御前侍墨侍到中安宫了?”
箫晏敛眉盯着脚打慌的莺莺。
莺莺看着跟前高大俊朗的男人,眼泪在眼眶里转了一圈儿,又轻轻伸手拉住了他的袖,柔声道:“妾担心皇上存了食,想着皇上还是走走的好,赶巧从中安宫往御书房,不远不近的,消消食。”
说着,小手儿勾了勾他的大掌,示意他带自己离开温僖贵妃这吃人的院子。
中安宫的宫人看到魏莺莺主动勾箫晏的手,不由脸上一阵悱恻。
箫晏知道他们脑中想的是什么,但是懒得解释,他是大梁皇帝,宫规戒律如何裁定也是他说了算,他都不计较魏莺莺,谁又敢说什么。
不过瞧着方才魏莺莺小脸儿窘迫的模样也是有。整日在自己跟前思维跳脱,不着三五的小姑娘,竟然还有怕的人。
先前看跟前这小姑娘是在御书房,在满桌的折子旁倒也没觉得有多妩媚,可如今月光淡淡洒下,照在那雪白莹润的小脸儿上,倒真有股妩媚美色。
缓缓一转头,那小姑娘睁着一双澄如秋水的眉眼,可爱又讨好地望着自己……箫晏微微敛眉,心里莫名的一跳……
魏莺莺见他盯着自己不住地打量,便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道:“贵妃娘娘那里……”
“你进宫怎么从未问起你父亲和你母亲的案子?”
箫晏打断魏莺莺接下来的话,话锋急转到了蓝氏案子上。
说起父亲魏世杰,她自然是惦念担忧的,尤其是刚出了这事儿时,她更是坐立不安,度日如年。而至于母亲,她自幼便未曾见过,她母亲早早便遁入了空门,青灯古佛,不问世事。
自打记事起,掌管府宅的就是父亲的妾室韩氏。韩氏平日里端方有礼,她一直以为韩氏是个不错的人,知道父亲被蓝氏案牵连,韩氏立刻出了和离书,卷着整个府邸的金银细软跑路了。
她曾私下找过韩氏,待说到父亲的案子时,韩氏就轻嘲道:“你是他女儿,自然要沉不住气,我不过是和离妾室,哪里有那等本事救你父亲。”
也正是韩氏卷着府里全部的金银细软和离了,她才寄人篱下,在楚国公府受尽王氏的摆弄。
当时,她被迫嫁给昌邑王,也是因为王氏总是拿捏着父亲的事儿吓唬她。
直到她进宫,见到了箫晏的冷肃公正,她才明白父亲便是牵扯进了蓝氏案,也会最终水落石出。
她不信王氏,但是她打心底相信箫晏,相信他的性情。
月色清清,鹅卵石路上被照的亮亮的,箫晏静静看着莺莺,直到她回过神儿歪着头看他。
魏莺莺从袖里取出一只小小的药包,笑的柔和道:“这是安神香,方子是妾幼年时随着祖母学的。”
听到她避谈朝政而是关心他头疾安神的事儿,箫晏感觉心里的疑虑慢慢地消散些。
箫晏抬手摸了摸魏莺莺的额头,薄唇微张,不深不浅地斥责一声,“身在后宫,须谨言慎行,你这讲话不着三五的,哪里有后宫生存的机会?”
莺莺听到这话,红唇微微一弯,灵秀清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无奈和酸苦。
箫晏突然想起莺莺在中安宫的事儿,听邓公公说她被温僖贵妃刻意刁难了大半天,脚腕子站的酸疼着呢,便屏退了跟着的宫人,微微弯身将她打横抱起,径直抱着朝德阳宫方向去了。
帝王抱着回宫,魏莺莺哪里敢?不免一番挣脱,可是她那点儿小力气哪里比得上天子的气力,没过多少时间就被禁锢在那坚硬的胸口。
软腻的脸儿贴着自己的胸膛,箫晏不由微微勾唇,心情大好。
魏莺莺抬头,见箫晏心情大好,薄唇微微弯着,往日的冷肃端正减了三分,而那股俊秀清雅却增了七分,与当前清清月光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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