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2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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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这画册里,其中一张让她无比珍视的,和爸爸在水族馆看美人鱼表演的画。
她看了很久,蓝色的蜡笔涂满整个深海的背景,画上的观众只有她和爸爸两个人,爸爸的大手拉着她的小手。
她很享受他们之间无法被旁人进入的磁场与快乐。
从小是,现在也是。
两人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那条被画得略微粗糙的美人鱼。
这一张画,和它所带来的回忆,曾经一度成为她的精神支柱。
她好像活在画里。
于是要频频看,频频说,借这一点点真实幸福过的证据,去佐证一些大概率不存在的东西。
纪珍棠看着稚嫩的画作,微微笑了笑,想起那天跟钟逾白说这事,原来无论何时提起,还是不由自主地感到开心。
这是属于她为数不多的,色彩斑斓的一片记忆。
她把画册带了回去,想给纪桓看一看,让他也复苏一下往日记忆。
落棠阁,纪心荷在做事。
纪珍棠愉悦的心情被姑姑一句话打散。
纪心荷说:“你爸爸前段时间来这,跟我说了几句奇怪的话。”
纪珍棠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她看着正在熨衣服的纪心荷,热烟将姑姑的身子包裹在其中,以至她说的话都有那么几分不真切。
“说他好像在卖女儿L。”
纪珍棠大概也是被这热汽熏晕了,骤然间脚步飘然。
仅一句,她被震惊到说不了话。
震惊于纪桓还是知道了这件事,也震惊于,他的反应竟然是这样。
卖女儿L是……什么意思?
将人物化的形容,听起来好恶心。
她难道是他牟利的贡品吗?可是这分明就不是同一件事!
纪心荷叹了声:“我说了他,
()讲话太难听。”
她回过头(),怕纪珍棠太伤心?()_[((),又安慰她一句:“男人是没有心的,也没有愧疚。”
“……”
纪珍棠一屁股跌在椅子上,画册从她腿上滑到地面,正好摊开到画着美人鱼的那一张,父女的背影倒扣在地。
他人即地狱。
她自要学会释怀。
“不要紧,我不在意他怎么看我。”
过好久,她才说了一句,像是回答,更像是自我安慰,“被议论不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是他的罪过——我是说二十年前的开始。”
纪珍棠说完,若无其事地快步上了楼,没再管她的画。
是纪心荷叹着气走过来,把她册子拾起,掸掸灰,耳边似乎传来隐隐的啜泣。
-
钟逾白是第二天下午来接她的。
纪珍棠收拾好自己跑下楼,想起什么,忽又蹬蹬跑回去,这几日气候回暖,她穿件酒红色修身开衫,显得手臂纤长,v字领设计,露出锁骨和不用挤压便自然流畅的线条,白色光润的可爱小圆扣里藏了些春色。
毛呢的包臀裙,挡住一半腿。
她在镜子前,插好那只红玉蝴蝶簪。
钟逾白帮她烧出来之后,出于难为情,纪珍棠一直没戴。
她的第一件参赛作品,因为是自己的设计,明晃晃戴在头上,总有几分不好意思。
今天身上的红色元素略多,衣服是,杏色浅口单鞋上的珠子也是。
于是想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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