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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 寒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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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庄主云清(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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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将杨飞奋力向前一推,心中只盼他逃得越远越好,右手一挥,腰际宝剑夺鞘而出,跳入她手中,她看也不看,反手向身后刺去。梅云清那一推力道极大,使得杨飞如腾云驾雾般穿过庙门,斜斜向上飞出,直掠出十丈来高方才向下掉落,吓他得哇哇大叫,直叫这下真的完了,梅云清心中定是恨极自己,明里是要自己逃跑,实则要自己小命,这十来丈掉将下去,自己不死也是个残废,以后还怎么活啊。正在自叹自艾之际,一道托力传来,杨飞已稳稳落在地上,连皮都没蹭破一块,而且已离破庙已达百丈之遥。原来梅云清用力极巧,在这一推之间竟蕴含前冲斜推下托数种力道,当然亦有存心吓唬杨飞之意,要不怎会将他掷得如此老高。杨飞心想梅云清到底没想要自己的命,心下感激,爬了起来,本欲转身回去帮忙,可听得庙中打斗之声颇是激烈,自己回去也是枉然,还是累赘一个,梅云清身为一庄之主,武功高明,打不过逃命总成吧,眼下自己还是依梅云清之言逃命为好,他心意已决,当下朝庙前小路奔去,奔不多远,见前方见有一片树林,心中一动,在林中藏匿起来,心想只待梅云清出来,便一起逃走。梅云清那一剑又快又急,不但暗含牵引之力,将那偷袭之人凌厉掌风向身子两旁引去,而且化作数点寒梅刺向那人身上各处要害,正是梅花山庄绝学梅花剑法之“玉手折梅”

,那人不料自己掌力竟尔完全无功,一时躲闪不及,只得双掌相交一格,“铛”

的一声,想是那人手腕上套着精钢护腕,以梅云清手中宝剑之利竟不能伤他分毫。梅云清此时方看清那偷袭之人,他头上缠着黑巾,一身黑袍,身形闪动之间劲风吹得腊烛忽明忽暗,梅云清不待他施招反击,一声娇喝,剑光闪动,数道剑气破空而出,直逼那人。那人大喝一声,双掌齐齐一推,掌风狂涌而至,烛光应声而灭,丁小全的尸体亦朝梅云清飞将过来,接着双掌一错,曲掌成爪,身形一曲,宛若泥丸弹向梅云清,爪势直锁她咽喉要害。梅云清虽不忍毁去丁小全尸身,可大敌当前,顾不得犹豫,丁小全的尸体在剑光闪动间已化为数十块血肉朝那人激射而去,身形一闪,回到庙内,悄然落在那人身后,宝剑化作一道剑幕,将那人紧紧裹在其中,只要他武功稍差,便丧身剑下。那人蓦然回身,已是全身血污,宛若厉鬼,“铛铛铛”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将她的剑势一一格下,幻起漫天爪影,化守为攻,向梅云清攻来。二人眨眼之间已交手数十招,梅云清心中大定,此人内力虽较自己为强,武功却在自己之下,她自忖百招之内必可胜他,否则那蒙面人亦不会用此硬拼之势。梅云清使出一式“寒梅绽放”

,此招乃梅花剑法中守势之最,轻易化解那人凌厉爪势,心中不由暗自思忖江湖中何人爪功如此厉害。忽然情势突变,屋顶“轰”

的一声破了一个大窟窿,一条人影挟着泥瓦以千钧之势直袭梅云清,破庙中顿时狂风大作,气温骤升,天上的那轮明月毫不吝啬的将光华自破开的屋顶透入,竟若盛复正午之骄阳一般灼人。梅云清似从冰天雪地之中骤然来到火炉之中,身体之难受,自是不言而喻,身手缓得一缓,堪堪化解后来那人攻势,心中寒意忽生,后来那人已形如鬼魅到了自己身后,两道灼热掌风自背后袭来,前面那人亦毫不放过挥爪前后夹击,一时前爪后掌,封住她所有退路。梅云清一声娇叱,宝剑化作点点寒梅,在黑暗在顿成漫天寒光,左掌挥出已和后来那人对了一掌,娇躯亦随着掌风飘了起来。梅云清只觉左手剧痛,心知必是先前划伤迸裂,她银牙一咬,朝前面使爪之人全力攻去。前面那人嘿嘿冷笑,爪影幻出,抓向梅云清面门,只须阻得她一下,便可与后来那人再行合围,那她只怕插翅难逃了。梅云清心知身后之人武功较自己高得半筹,若是单打独斗,或可用计取胜,以此刻情形,却是万万不能,若她再稍为迟疑,今晚必丧命于此,心念电转,斗得数招,娇躯一晃,功聚双肩,露出一道破绽,迎向那人双爪。那人见梅云清肩头空门大开,大喜之下,竟未有疑,右爪触到梅云清肩头,正自庆幸间,只觉手下一滑,反震之力传来,那足可裂石碎金的一爪竟抓之不进,而梅云清的宝剑已然到他胸口,魂飞魄散之下,竟使不出后着,只觉心口一凉,一声惨呼,剑光自他后背透体而出。梅云清一击得手,肩头虽痛得厉害,芳心却是暗喜,可此刻宝剑尚未抽出,背后那人掌风已凌空击至,梅云清大骇,回手已是不及,只得运功护住心脉,意欲硬生生受他这一掌。后来那人嘿嘿一阵冷笑,运足十层内力结结实实的击在梅云清背心之上,心想我毕生阴阳掌力所聚,你不死也去半条命,只可惜了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啊”

梅云清喷出一口血雾,将那摧心折肺的强劲掌力化去大半,眨眼之间娇躯已冲天而起,带着那已死之人的尸体,从屋顶破洞掠了出去。那人正欲追去,一道黑影又飞了下来,顿时心中一懔,呼呼两掌,击在那黑影之上,却触手如绵,如中败革,分明是人,心知不妙,再看之时,果然是自己那同伴,中上这两掌就算他还有口气也死得透了,心中暗叹一声,从门口追了出去。在这眨眼之间,梅云清已腾身掠出百余丈,顺着杨飞逃走之路衔尾追去,同时运劲化解那人留在自己体内的小半劲力,若在平时自然不在话下,可她此刻身受重伤,又在逃命,只得苦苦压制。那劲力非常怪异,入体之时,灼热无比,待得入体之后,又化作一道寒流,梅云清猝不及防之下竟被其深入肺腑,到化解之时,又耗去小半内力。那人追出破庙,梅云清已至视距之外,加之月光之下,梅云清一身素衣,一时竟寻不得她踪影,心想她此刻必欲逃回长安,可她受伤极重,岂可逃远,暗哼一声,朝长安方向追去。梅云清只顾去追杨飞,压根未想此路并未通向长安,而是反向而行,待奔出里许,已觉真气不继,身形缓了下来,这时从前方树林奔出一人,正是先前以为已经逃远的杨飞,芳心之中不觉有了一丝暖意,毕竟杨飞没有扔下自己逃之夭夭,可转念一想,自己已是强弩之末,一人逃走亦是极难,再加上一个不会多少武功的杨飞,岂不是找死。杨飞奔了过来,这才瞧见梅云清面色苍白,肩头和嘴角血迹斑斑,他先前以为梅云清打不过总跑得过,虽然自己所料不差,却不想伤得如此之重。梅云清再不复那高贵文雅之态,毫无血色的俏脸在月光之下更显苍白无力,她伸出右手扶在杨飞肩头勉力撑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娇躯,低声道:“快走,后面有人追来,从树林中走。”

说完,忍不住又喷出一口鲜血。杨飞吃了一惊,慌忙扶住梅云清往那漆黑一片的树林行去。那人追得数里,已至长安城墙之下,却不见梅云清人影,心知她必是反向逃去,不由心中大骂,他本是江湖中赫赫有名之人,此番偷袭,只道手到擒来,却不想不但折损了一名同伴,反让梅云清逃去,若是传了出去,不但于自己名声大大有损,对上家更是不好交待。心中早将梅云清操了千百遍,又转身向破庙奔去。梅云清强提最后一口真气,同杨飞在林中穿行,林中荆棘遍布,不时勾住梅云清衣裙下摆,再加上光线昏暗,行动更是缓慢,过了大半个时辰,前方月光大盛,已然到了那片树林边缘。梅云清真气耗尽,手脚酸软,再也坚持不住,晕厥过去。杨飞大惊,此时方知梅云清受伤之重,远在自己意料之上,只见她肩头伤口不住渗住血丝,不但将她胸前衣裳染红一片,更沾到杨飞衣服之上。杨飞鼓起余力,将梅云清抱在怀中,小心翼翼护住她,不让树枝尖刺之类伤到她的冰肌玉肤,寻着亮光朝林外走去。他此刻满怀软玉温香,看着软软靠在自己肩头的俏脸,心儿跳得虽是厉害,但心知此刻却不是瞎想的时候,抱着梅云清走出树林。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用在此刻情形真是再妙不过,一大片乌云又将天上那轮明月遮住,天地顿时暗了下来,更要命的是,黄豆大的雨点稀稀疏疏的落了下来,刚才还是满天星斗,此刻却下起雨来,杨飞骂着老天,却不知老天帮了他一个大忙,若不是没了月光,又下雨掩盖他们留下的踪迹,敌人早就追了上来。杨飞在长安住了八年,对周遭地形已是乱熟,依稀记得不远处有一猎户狩猎用的小屋,照着记忆朝那处狂奔而去。一场滂沱大雨将二人淋得似落汤鸡般,许是杨飞运气好,并未奔错路,来到一座小山山脚,便看见一座小木屋,杨飞凭着些微亮光找到屋门,本欲用脚敲门,力道稍稍用大,那门“吱呀”

一声,自己开了。屋中漆黑一片,杨飞喊了几声,见无人答应,便不客气的摸了进去,找到一张木床,将梅云清置于床上,到了此刻,他气力用尽,一跤跌坐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过了老半天,阵阵寒风自门口刮入,杨飞爬了起来,关上门,身体竟冷得有些抖,走到床边,轻轻触了一下梅云清的娇躯,只觉她亦在轻轻颤抖,心想此刻最好先升堆火,要不将美人儿冻成冰美人可就大大不妙了!他无引火之物,只知梅云清身上带有火种,却不知她藏在什么地方,喊了两声“梅姑娘”

,见无反应,呆了片刻,轻声念道:“梅姑娘,梅姑娘,不是我有心占你便宜,实在是迫不得以,得罪了。”

边说边在梅云清娇躯摸索起来。杨飞从头摸到脚,又从脚摸到头,虽说迫不得以,却是存心占便宜,此刻若是梅云清醒转,只怕早已羞愤自尽了!湿衣紧紧贴在梅云清玲珑浮凸的娇躯上,杨飞摸去,从未碰过女子身体的他,自是别有一番感受,更何况面前之人是他心上人,好半晌,杨飞从梅云清胸口摸出一些瓷瓶,却不见火种,只得再找,摸到腰际,却有一个腰囊,心中大喜,这才依依不舍的将双手抽离梅云清身体。杨飞正欲解下,却闻梅云清一声轻呼,不由吓了一跳,缩了回去,呆了片刻却见她毫无声息,这才大着胆子,仿若做贼般取下那个腰囊。里面果然有火种,火刀,火石,火折子,一应俱全,杨飞点着火折子,木屋中立时亮了起来。床在屋中一角,靠床不远有一方木桌,桌上竟还有一盏油灯,杨飞大喜,点燃油灯,将火种收好,这才看清屋中情形。这木屋乃附近猎户狩猎临时歇脚避雨之用,屋内锅碗瓢盆一应俱全,一角还有一个大水缸及水桶,内里盛满清水,门后还堆着干柴,杨飞更是狂喜,他正不知上哪寻升火之物。在木屋正中升起一堆火,杨飞身上方有了些许暖意,除下湿淋淋的衣物搭在临时做的一个木架之上,他从小生活艰辛,父母双亡,对这些生活锁事自是轻车熟路。杨飞坐在床边,这床只是将一块长形木板搁在两块石头上,颇为简单,梅云清苍白得有些吓人的俏脸瞧来毫无生气,被雨水淋湿的秀散落开来,曲线毕露的娇躯犹在微微颤抖,屋中虽生着火,可她身上仍是冰冷之极。杨飞此刻已顾不得去欣赏她的惊世之美,心中有些犹豫是否该将她身上湿透的外衣除去,否则若是染上风寒,她伤上加病,岂不更是糟糕。杨飞思索良久,将梅云清的那些物事放到桌上,又取下自己差不多快烘干的衣服摊开放在床上,轻轻将梅云清扶起靠在自己怀中,伸出颤抖的双手去脱她那紧贴身上的湿衣。露出一双修长的玉腿,梅云清身上已仅剩下并不算湿的肚兜和亵衣,杨飞心头狂跳,几欲把持不住低头亲吻,只得暗暗收摄心神,将梅云清平躺放到自己那些烘干的衣物之上,他也算是煞费苦心了。杨飞好不容易将目光从她玉腿胸口移到左肩,那儿简直有些惊心动魄,惨不忍睹。那被梅云清一剑杀死的蒙面人武功非同小可,若非梅云清武功高强,功力深厚,肩骨只怕早已被他抓碎,可此刻也好不到哪去,她的肩头五道深深爪痕几可见骨,鲜血不断涌出,已是血肉模糊。杨飞心中大急,若是小伤他尚可一治,可梅云清伤得如此之重,他可真不知如何是好了。突然想起先前梅云清曾要自己治伤,刻下那瓶药必在那堆药瓶中,忙将桌上那些药瓶一一打开来看,瓷瓶共有四个,大小一样,颜色一般,两瓶药粉,一瓶膏药,还有一瓶是药丸,他只知梅云清先前敷的是药粉,却不知是哪瓶,万一用错,适得其反而不妙。六神无主下,只得轻轻拍拍梅云清玉臂,被他折腾老半天,梅云清已有些知觉,被他一拍,立时幽幽醒来,睁开美目,入眼便是赤身裸体的杨飞,再瞧自己虽没袒胸露腹,却也好不到哪儿去,伸手本欲一个耳光向杨飞打去,可却酸软无力,又羞又气之下又昏了过去。杨飞一时情急,怎想事至如此,无奈之下只好自拿主意,自那两瓶药粉各倒出少许,涂在自己手臂上,一瓶清凉无比,另一瓶却火热灼人,杨飞打定主意,将那清凉药粉与梅云清敷上。杨飞先倒出一些涂抹在一道伤口边缘,这药粉甚具灵效,那伤口亦很快结疤,他心中大定,倒出一小半满满将那五道爪痕抹上,血也立时止住。梅云清这时又醒转过来,见杨飞正与自己治伤,顾不得害羞,轻声道:“将那瓶有绿点的药丸给我服下,黄色那瓶膏药帮我涂在背后。”

杨飞见梅云清语中带羞,满脸红晕,心中已是大乐,拿起那刚敷过伤的药瓶细细察看,果真在瓷瓶底部有一圆点,却是蓝色,心中不由暗赞梅云清心思巧妙,找到有绿点的那瓶,倒出一粒雪白的药丸,有一股淡淡的清香,杨飞唯恐药力不够,又倒出两粒,本欲再多倒几粒,却听梅云清道:“够了,这药珍贵得很。”

杨飞心道再珍贵也没你珍贵,他依言将药瓶放到桌上,端来一碗清水,化在水中,一手揽起梅云清香背,将她扶起靠在自己怀中。梅云清本欲推拒,可一来全身实在酸软无力,无法自己服药,再来杨飞亦是一番好意,只得由着他施为,到得杨飞将药碗放到自己唇边,便轻启朱唇,让杨飞喂自己喝药。眼下情形实在太过羞人,而且生平第一次与男子如此肌肤相亲,她全身酸麻,似要溶化在杨飞身上一般,只好轻轻闭上美目,不去瞧杨飞那满是柔情的眼神。杨飞只觉怀中心上人轻轻颤抖,心道她难道还有些冷,一时失神喂得急了,梅云清竟咳嗽起来,杨飞慌忙放下碗,不假思索的轻抚着她的心口,一时还未思及这等动作太过暧昧。梅云清亦呛得厉害,到得平静下来,垂下螓望着杨飞停在自己胸口的大手,俏脸已是通红。杨飞慌忙收手,呐呐道:“梅姑娘,对,对不起。”

他不说还好,道出此言,反更着迹,梅云清真恨不能找个地洞钻去。杨飞只觉怀中玉体变得火烫,心跳亦急骤起来,忍不住垂头在梅云清嫩滑的脸蛋吻去。却不想梅云清恰好抬头,这一吻却吻在耳坠之上,使得他的脸颊刚好和她嫩滑的脸蛋贴在一起。梅云清娇躯剧震,自耳坠传来令她意乱情迷,莫名的酥麻感,杨飞那初生的胡须扎在她的左颊,竟让她有一种被男人征服的感觉,心中那点仅存的矜持和羞涩早已抛到九霄云外,只想静静躺在这个男人怀中让他怜惜呵护。杨飞不敢太过放肆,想起梅云清先前让他敷药,柔声道:“你背后也受伤了,我帮你敷药。”

梅云清轻轻一震,回过神来,急急拿起肚兜勉强掩住胸脯,本欲起身挣脱,却闻杨飞道:“你靠在我肩头,我好将药膏涂在你背后。”

杨飞的话中竟似有无穷的魔力,使得梅云清乖乖将头枕在他肩头,二人裸裎相对,肌肤相亲,只怕天下最亲密的夫妻也不过如此。杨飞见梅云清背后有一个乌黑的掌印,心中一痛,连忙将膏药细细涂在她伤处,涂完之后已是耳红脸热,口干舌燥,梅云清软软的身体靠在怀中,竟似一团烈火,他今年不过十八,正是血气方刚,欲望正盛之际,何况刚才与梅云清亲热,未见她有丝毫反抗,此刻早已按捺不住,俯身向她娇艳欲滴的红唇吻去。梅云清欲待挣扎,偏偏杨飞色胆包天,将她抱得极紧,丝毫动弹不得,连呼喊也是不能,自舌尖传来那奇妙的感觉不断冲击着她的芳心,渐而久之,竟对杨飞这种索求产生一种期盼。梅云清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不行,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嫁与这么一个男人,此念一起,体内的功力也似恢复得几分,奋力举起右手,“啪”

的一声打在杨飞脸颊之上。这一巴掌力道却是不小,杨飞自梅云清身上飞落开去,再爬起之时,左颊已是高高肿起,嘴角也渗出血丝,愕然望着梅云清,似浑然不知她刚刚还好好的,这么快就翻脸无情。梅云清那尖挺高耸的胸脯随着她的呼吸急骤起伏,见得狼狈不堪的杨飞,心中初时尚有一丝悔意,但旋即取而代之的是报复的快|感和莫名的空虚。屋中立时静了下来,木屋中间的火堆渐渐燃尽,杨飞这才拾起几根柴火加到火堆之中,走到床边,梅云清本以为他又要如刚才那般,却见杨飞掀开床上他自己的几件衣服,覆在她的胴体之上。杨飞拿起梅云清那些满是血迹的衣物,柔声道:“我去洗干净,要不明早你怎么出去?”

梅云清闻得他虽是轻声细语,话中却满是伤心欲绝之意,本待出声安慰,又想莫要再让他误会,心下默然。杨飞刚才看到梅云清的眼神,只觉她眼中满是嘲讽之意,她是一庄之主,自己不过一个振威镖局的小混混,竟妄想娶她为妻,真应了付峻之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他愈想愈是伤心,一时之间竟万念俱灰。宛若傀儡洗去衣上的血渍,又放到火堆旁烘干,转眼已过一个时辰,梅云清已入下警念,沉睡过去,杨飞将她的衣物覆在她身上,耐不住睡意,伏在床头朝着梅云清的俏脸沉沉睡去。第二日清晨,杨飞醒来,却不是他已经睡足,而是清晨雾气颇重,屋中火堆已熄,他身上只着了一件短裤,被冻醒的。而眼前的梅云清不知去向,他慌忙爬起,不想手脚酸麻,差点一跤跌倒,待得推门而出,却见梅云清正在屋前,瞧见他,竟尔“噗哧”

一笑。杨飞只觉身上生寒,这才想自己仍是只着了一件短裤,急急回屋关上门,看到自己衣物都在床头,勿勿穿好,这出开门走了出去。梅云清细细看了他脸上一眼,低声道:“肿消了。”

想起昨晚情形,煞是羞人,顿时俏脸满是红晕。杨飞伸手摸了摸自己左颊,果真消肿了,而且那处透出阵阵清凉之意,心知必是梅云清帮自己敷过药了,连连谢道:“多谢梅姑娘。”

梅云清嫣然笑道:“那是我打的,你谢什么?”

昨晚杨飞虽是治伤,却有趁人之危之嫌,闻得梅云清之言,大是尴尬,却见她昨日被树枝勾破的衣裙下摆被她巧妙的削去,穿在身上却别有一番风情,不觉赞道:“这身衣服改了一下,还是这般漂亮。”

梅云清却不答他,回到屋中,瞧了瞧道:“时候不早了,我们回长安了。”

杨飞行到她身畔,嗫嚅道:“梅,梅姑娘,你没有大碍吧。”

梅云清深深吸了口气,方道:“没什么事了,走吧?”

她此刻只想尽早离开这个令她无比尴尬的地方。杨飞默默跟在她身后,反身顺手关好门,并低声说了一些话,梅云清瞧得颇是奇怪道:“你在说些什么?”

杨飞道:“我在感谢这屋的主人,要不昨晚我们得露天而宿了。”

梅云清道:“这木屋的主人是谁,真得好好谢谢他。”

杨飞摇摇头,跟着梅云清又走出数十丈远,忽然听她问道:“你记不记得我的剑掉在何处了?”

“剑。”

杨飞昨晚慌慌张张,根本没注意这些枝末小事,推测道:“兴许是在前面那树林中。”

又自告奋勇道:“不若我们进去找找。”

梅云清道:“算了,待会我派人来寻吧,你忙了一晚,大概也累了。”

杨飞心道:你是庄主,当然可以派人来找,我这个振威镖局的小混混,才会想到要自己去寻。此处离长安城有十里许,二人找到官道,拦了一辆回城的马车,盏茶功夫,便已回城,马车停下,正是归来客栈前,刚刚下车,早候在里面的梅兰已迎了出来,面容憔悴,显是一夜未眠,急急问道:“小姐,你一晚到哪儿去了?我去那个破庙找你,只见到残砖剩瓦,真怕你出什么事?真是把我担心死了。”

梅云清淡淡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此事说来话长,我们进去再说。”

杨飞见二女进了客栈,却未搭理自己,正在犹豫是该进去还是回振威镖局,忽又听梅兰低声问梅云清道:“小姐,这人是谁?”

她声音虽低,却故意让跟在她们身后的杨飞听到,显是梅兰见了杨飞衣着寒酸,看上去又不会多少武功,是以对他并不怎么客气。杨飞自知身份低微,故而并不介怀,答道:“在下杨飞,是振威镖局的。”

梅兰回过头来,哼了一声道:“我问小姐,干吗要你回答。”

她见杨飞抢了梅云清的话头,是以如此。此刻如归客栈冷冷清清,并无客人,只有孙掌柜坐在柜台前假寐,一名伙计正在打扫。梅云清回头瞧了杨飞一眼,见他眼中满是自卑之色,心中颇是不忍,向梅兰叱责道:“小兰,不得对杨公子无礼,昨晚要不是杨公子救我,此刻只怕你已见不到我了。”

杨飞生平尚是头次听人称自己杨公子,但闻得梅云清道出,神情冷淡,心中一阵气苦,他宁可梅云清骂他小混混,小无赖,也不愿听她如此客客气气的称自己杨公子。梅兰失声道:“小姐,你昨晚跟这个臭、杨公子在一起?”

她本欲说臭男人,见梅云清俏脸一寒,又生生咽了回去,改口杨公子,心中却想,若是传了出来,只怕对小姐的清誉大大有损。梅云清自知她话中之意,想起昨晚之事,双颊不觉飞起一丝红晕。梅兰又道:“小姐你昨晚到底怎么了?”

梅云清淡淡道:“没什么,只是受了些小伤,运功调息一下就不碍事了,小兰,你先送杨公子回去。”

言罢,回过身来,向杨飞裣衽一礼道:“谢谢你了。”

梅云清虽是次向他出言道谢,听到杨飞耳中却毫无欣喜之意,梅云清言语冷冰,就好象对待素不相训的陌生人一般,心中失望之下,又深深再看她一眼,只见她眼神中对自己毫无情份可言,浑似自己是个死人,哪象自己刚刚还曾救她姓命,此刻他心中又是失望又是伤心,无精打采道:“不用了,梅姑娘,小兰姑娘,我自个回去了。”

他本未进门,言罢,未待二女应声,便转身离去。梅云清瞧着他孤寂失落的背影,心中竟有些不舍,想出声挽留,又觉不妥,便对梅兰道:“小兰,你去将他送回振威镖局。”

她此刻心乱如麻,想起昨晚之事,对杨飞有一分喜欢,倒有九分讨厌,芳心之中虽盼以后再也不用见他,隐隐之中却又有些想再见到他。梅兰只觉小姐今日古古怪怪,也未多问,应了一声,依言向尚未走远的杨飞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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