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树下逢(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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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下众人想瞧瞧这观澜楼贵客是何人,却碍于重重飞檐遮挡,只得在心中揣度能独揽观澜楼听书,只怕是高官大员或是皇族宗室了。
这边萧乐菱和萧乐昭并坐在一起,为显亲昵,萧乐菱叫小厮撤了两人身间的矮几,使得两张圈椅靠近,方便她凑到萧乐昭耳边私语笑谈。
大抵对于厌恶之人的靠近,人都会本性抗拒,萧乐昭也不例外,她听着耳边萧乐菱的低絮,心底止不住翻涌恶心,掩在衣袖下的手指微微攥紧。
重活一世使她可以洞清身旁每个人的真面目,也意识到那些欺骗背叛并非突如其来,而是蓄谋已久。就好比面前这位血脉相连的二姐姐萧乐菱,她看上去温柔敦厚,可这幅亲善面容下掩藏的却是对她积年累月的嫉恨。
炎凉之态,富贵更甚于贫贱,妒忌之心,骨肉尤狠于外人。*
短短一句话,萧乐昭却用了一世才将其悟透。
“三妹?”
耳畔嗡嗡细语化作一声轻唤,萧乐昭收紧的眉端渐渐松开,她侧目对萧乐菱小声说:“二姐姐,屋内憋闷,我出去透透气。”
萧乐菱松开挽着她的臂膀,点点头:“此地不比宫里,莫要走远。”
萧乐昭见萧峥听得入迷,便没扰他,准备离开房间时,岑元柏忽起身问:“殿下可需元柏作陪?”
“不必,先生在此陪皇姐皇兄罢。”
岑元柏点头,一直凝着门扉上那道模糊倩影完全消失,他才提步到萧峥身旁,弯身问:“王爷,你有无觉得三公主殿下有何异常?”
萧峥把玩着玛瑙手串的动作一顿,思索少顷回:“说来昨儿和今日与她相处,她的言谈举止沉着老练,完全不似往日那个活泼机灵的三妹了。”
说罢转头询问萧乐菱,“乐菱你以为呢?”
萧乐菱:“乐昭自落水之后,性情便内敛沉静不少,不过除此外,倒也不见其它异样。”
岑元柏:“大寒那日陛下赐婚,沈兰时当夜便染病不起,三公主殿下也在次日因落水身体抱恙,而后性情大变,王爷可深究其背后隐因?”
萧峥蹙额:“子虞身体一贯孱弱,那日宫宴办在月台,冷风飕飕,受寒起病不足为奇,至于乐昭落水。。。。。。”
他沉吟片刻,才继续说,“不管有何隐情,父皇都已下令宫内宫外不许再私议此事。”
“本王知道先生你与子虞有过嫌隙,但日后你二人同在我麾下办事,还是尽早放下前嫌,同心协力才是。”
萧峥语重心长。
岑元柏颔首:“王爷说得是,元柏哪日定抽空拜访伯府,和少君消释前嫌,团结一致为王爷谋事。”
萧峥欣慰点头,转而看向萧乐菱说:“乐菱,皇兄知你不喜那蔺家二郎,但这也是皇兄能在父皇面前为你求得的最好的姻缘了。你也知道,父皇因着旧事,对你一直心存芥蒂,否则也不会迟迟不为你指配婚约。”
“再者,这蔺家虽官衔不高,但主天下商贸互市交易,和一干富商巨贾交往密切,财计为大业之基,大哥日后少不得他们助力。”
萧峥许诺,“妹妹放心,妹妹的牺牲付出兄长铭记在心,日后大业若成,定会补偿嘉奖妹妹。”
萧乐菱微微垂首,轻声道:“儿女私情是小,大哥王业为重,乐菱自然知晓轻重。”
萧峥蔚然笑:“本王身边尽是竭诚忠贞之人,何愁大业不成。”
豪爽的笑声传出楼阁,使得说书先生更加卖力讲绎。
这边萧乐昭已依着来路踏上了一条林间游廊,身侧是满目青绿,竹叶飘香,胸口滞气消散,渐感神清气爽。
前世她也到过这书坊深处的亭台别院,姜清珩介绍此地是她于渠京的一处商产。想到那人,萧乐昭便似又闻到了若有若无的幽兰清香。
鼻尖轻嗅,确认不是幻觉,脚下便不禁寻着香气往前去了。行至廊端,面前出现一方开阔的庭院,青石板蜿蜒曲绕,尽头是一间屋落,侧旁伫立着一颗幽兰树,枝头缀着朵朵白玉,那清新的香气便是自那发散而来。
她走到兰花树前伫步,身后忽地响起一道清润温和的嗓音,“殿下不在观澜楼听书,反倒信步至此,莫非是我家说书先生才疏学浅,入不得殿下的耳,还是说殿下又有交易同在下做?”
萧乐昭回身,见那一半汉人血统一半狄人血统的女子站在十步开外,正笑端端地望着她。
眼下近午间,日头很足,阳光大片映落在女子身上,显得那一身月白罗衫清微淡远,萧乐昭微怔,怔愣于姜清珩今日的打扮,前世她为便利行事惯常着束腕束腰的胡服。
今儿这身,实在稀罕,虽少了胡袍辫发的飒爽俐落,却多了几缕温润如玉的气质。
美人在骨不在皮,萧乐昭虽与姜清珩有恩怨,却又不得不承认对方实有一副好皮囊,既有胡人的挺鼻深目,晰明轮廓,又不乏汉人女子的精致秀逸。
下一瞬,萧乐昭为自己被姜清珩容貌惊艳感到暗恼,腹诽一句道貌岸然后回说:“说书讲义精彩绝伦,只是我趣不在此,也并无那么多的交易同阁尊做,此行只是散步抒心罢了。”
“小店贩书评话,这后院却是不对外待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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