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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周瑜说，语调平静，“我早上接到电话就走了。”

  夏炎愣了愣，张口却不出声音，不知道该说什么，6周瑜没什么情绪地拍拍他，“那次没出事，她是又过了几年才去世。”

  并没有起到安慰效果，夏炎依然愧疚，后悔提起这个话题，他回握6周瑜的手，指腹摩挲他的虎口，像在抚平伤疤一样，反复地说“对不起”

。

  “告诉你不是为了让你原谅，这也不是理由。”

6周瑜说，“我妈对我是有些影响，但真正逃避的是我，不能怪到任何人和事身上。”

  “以后不会了，”

他抬起夏炎的手，亲了亲凉的指节，像是没什么办法一样，说：“不过可能是习惯了逃避，有时候我不太会直接表达，我正在学。”

  又见面之后，夏炎在网上搜过6周瑜许多作品，一一地看、反复地看，他的确属于表达较为迂回的风格，但不妨碍感情仍然真挚充沛。

  不会表达就不会表达吧，反正夏炎的工作正是掘、理解和感受。

  “我也会好好配合的，6老师。”

他笑着答。

  温度又降了点，夏炎干脆把酒瓶拿在手里，痛饮几口，仰躺在毛毯上，云层已经被吹散许多，露出整片低垂的星空，想到前一晚，6周瑜也躺在敦煌的沙地上，隔着屏幕说想他，夏炎不禁夸赞，“我觉得你进步很多。”

  6周瑜低头看他一会儿，诚实地说是当地有位认识的学长现场教学，他跟着学了一些。

  夏炎来了兴致，问他：“还学了什么？”

  “卖惨。”

  夏炎大笑，跃跃欲试道：“来展示一下。”

  6周瑜后退一些，无声地抗拒，任凭夏炎如何软磨硬泡，通通不予理会，他看了看表，说，“时间快到了，你先想许什么愿吧。”

  他拿过酒瓶，仰头喝了口。夏炎看见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忍不住也跟着吞咽，往毛毯边缘挪了挪，空出位置，邀请：“你也躺着吧。”

  毛毯够大，并排躺好之后，还能折出一半盖在身上，都喝过酒，没多久浑身都开始烫，虽然远不到醉的程度，夏炎还是担忧，“一会儿骑电动车算酒驾吗？”

  “那就睡这儿。”

6周瑜说。

  “好啊。”

夏炎往周围看了看，“我们会不会被沙子埋了，明天再被搜救队挖出来。”

  6周瑜在毯子下面摩挲了一番，跟他十指紧扣，“那这样，挖的时候别漏掉一个。”

  周遭静谧得只余风声，云层果真被吹得干干净净，夜空是深沉的蓝，如同绒绒的幕布，上面坠满繁星。

  这样浩瀚的美能震慑心灵，这样的美景之下好像必须生点什么，分不清是谁先凑近的，回过神的时候，两人抱在一起接吻，又胡乱在地毯上滚来滚去，最后沾了一身沙子。

  担心错过流星，夏炎把6周瑜拉起来，拍去头上的沙，又掸了掸毛毯，重铺好，盘腿坐上去。一直等过了预测时间，流星仍旧没有出现，恒星挂在那里，像揉碎的一把冰凌，一捧雪，四散开来，闪着崭亮的光，美得那么真实。

  他们肩膀靠着肩膀看了很久，好像有没有流星都变得不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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