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与子已成说（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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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书房，洵异却迟迟不说话，雨棠心里不是滋味，便清清冷冷说道：“夏大人，我外祖父的宅子，皇上何时能还于我。若是没有，我还有银子，去外面赁个宅子，小小的就好，我带着阿芫另找个地方住，也不必这样拖累于你。”
洵异看着她，心里的冲动就快要挣破理智的牢笼。他缓了许久，才压抑下来自己的冲动，恢复了半分理智，才缓缓开口，红着眼道：“你一介女子，带着个奶娃娃，到外面去住，我如何能放心？”
雨棠忍住眼泪向洵异福了福身子，道：“我家中横遭突变，就剩我与阿芫二人无人收留。大人给我们一方住所，供我们吃喝这几月，已经很是感激。可如今我们住在你家，已经给你造成困扰了，实在抱歉。说来也是我惹出来的事情，我若不上街写联子也不会生出这许多事来。”
洵异低头揉着额头，半晌才说道：“这并非你的错，只是世间之人太爱嚼舌根了。”
雨棠望向他，不知他究竟在犹豫什么。明明也不是没有动心，却始终不给自己一句话，她也灰了心道：“其实大人，或许陈三小姐说的，也不失为一条思路。能够为你我解开困境。我去找他们一起做布料生意，我起码能自己过活，若是合得来，或许就嫁给祖修明也不错。你也不用背上骂名，说是你不讲道义，只说是我自己愿意。”
洵异此时反应倒是很快，立即回绝道：“不可能。你…就算要嫁给别人也不能嫁给他。”
还是“嫁给别人”
……为什么就不能是“嫁给我”
呢？雨棠始终不明白。他们曾有婚约，如今自己又住在他家，他那几番也不是……全无感觉。若是不要她，给她们姐弟两个扔了出去，自生自灭便可，若是要她，早早说明白了，自己也好放心。可他究竟在想什么？
雨棠想着想着便更是忍着泪胡说八道：“他长相俊美无双，做布料生意虽不如你们这些朝廷命官显赫，可你看他们兄妹的样子，却也不差钱。我与阿芫如今还讲究什么？吃饱肚子即可。且他二人乃蓼汀人士，我去了蓼汀或许还可以投奔二哥，诸事有二哥安排，也不劳夏大人操心了。”
洵异听了这话，心里更是无名火乱窜，低声怒道：“你若看上他俊美，要嫁给他我不拦着。可若只是想吃饱肚子，我…我随便给你找个达官贵人纳了做小娘，也饿不着你，也比跟着商贾人家奔波来的强。”
雨棠也懒得再理论，听他说要给自己寻个达官贵人做小娘，竟也觉得是不错的主意，便立刻应承下来：“夏大人一片好意，就但凭夏大人安排。雨棠也明白，如今之势，雨棠难觅良人，一切有劳夏大人安排。”
见她如此坦然，洵异倒是失落起来。他不是不想娶她，只是皇上那边一味撮合那安宁公主不知该如何回绝，前几日去找李琛想办法，由李琛牵线去求了皇后又迟迟没有动静。
洵异不敢胡乱承诺雨棠，更怕她失望，可今日这情形，再不说，恐怕她真会投入他人怀抱。隐忍半天，他终于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我不会娶婉晴的。但是其他事，你容我筹谋一番，做不到的事，我无法开口许诺。但我的心，你明白吗。”
“明白？你这样说，我就明白？我不想明白”
雨棠才不肯明白，你若要表白，就说个明白，这样含含糊糊，将来变了卦，倒都是自己自作多情胡思乱想。
雨棠继续装糊涂道：“雨棠明白大人的难处，无论入了谁家的府，都感激大人安排。”
许久屋里一片寂静。
雨棠抬头感觉到洵异定定地看着她。那一双幽深的眸子灿若星辰，她的梦里多少次陷入绝境，都是这双眼睛伸出一双手，拥她入怀救她性命。
洵异还是沉默着。
雨棠叹了口气，正打算彻底失望，转身正欲告辞出门，忽然间，她靠近一个温暖的怀里，也还未反应过来，那人便低声在她耳边道：“我心悦于你，你不要嫁给别人，只能嫁给我。”
雨棠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推开了他。
雨棠脑海里忽然又一片混乱，又好像放起了无数烟花。脑海里第一个念头便是后悔刚刚推开了他。
洵异怔怔地看着雨棠，仿佛犯了错一般手足无措道：“对不起，我一时冲动冒犯了。若你有心上人，不妨直言，我好为你筹谋。”
洵异以为自己自作多情了，不敢再冒犯雨棠，可他心下失落极了，就连他一向挺拔坚定的身形，那一瞬竟然有些颓丧出来。
见了他的窘境，雨棠也有些好笑。她鼓起了勇气，回头搂住了洵异的腰，只看一眼就赶紧放手。
刹那间，四目相对，雨棠心头一热，几乎要掉下泪来。
她哽咽地说道：“我这下明白了。”
雨棠害怕无法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转身就想逃。
洵异伸出手来拉雨棠，正想再说什么，门外突然传来长海的敲门声：“少爷，老夫人叫吃饭了，至于雨棠姑娘的事，我同老夫人解释了，我们下午确实同雨棠姑娘在一起，老夫人说了，你喜欢就行，她不干涉了。”
洵异望着雨棠笑起来。洵异很认真地牵起雨棠的手，与她十指相扣着。
雨棠害羞得不敢抬头看他。
洵异轻轻在雨棠耳边道：“以后出门写字最好要我在，无论如何不能和其他男子勾肩搭背，要再有下次，我定要狠狠罚你。”
雨棠低头笑着不语，只由洵异牵着手，一起光明正大地走到饭堂里，走到他母亲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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