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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卷卷的哭聲,還是寧呈被擾醒,還是有力的手臂勒得他一激靈,就連黑暗中對視的那眼都跟昨夜一模一樣。
小束下意識搓了搓睏倦的臉,強打起精神從被窩鑽出,「先生接著睡,寶寶起床早,我得回去了。」
寧呈嗯了一聲,翻身重醞釀睡意。
奇怪的是小束並未被臥室爆冷的空調激得汗毛直豎,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溫度似乎被調高了,但他絲毫憶不起寧呈什麼時候調的,而他如何安穩地睡在寧呈臂彎也是個謎。
酒是個好東西啊,專治緊張和睡覺輕……
雙腳伸進拖鞋,小束下意識回頭看向重入睡的寧呈,印象中的起床氣似乎消失了,其實只要他懂得知足,寧呈冷淡且不愛搭理人的性子也是一種溫柔。
他勾了勾唇尾,輕手輕腳地退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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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點鐘司機來接,寧呈正準備出門,聽到噔噔噔的下樓聲,本能地頓住腳步回望。
李姐和張芳性子都有著符合年紀的沉穩,能跑這麼快的只有小束。
他有預感,小束是來送他上班的,因為昨夜酒壯慫人膽,某隻小狗坦白了控制不住喜歡他。
儘管對變質的合作關係打心眼裡抗拒,但轉念一想,若是供吃供喝的小東西對主人半點都不上心,他是否過於冤種了?
小束喜歡他也好,反正並未要求他回以同等的感情,他且收著這份喜歡吧。
一口氣衝到一樓玄關,小束髮現寧呈還沒出門,慶幸之餘,連忙上前解釋,「卷卷想跟爸爸說拜拜,我以為來不及才跑了兩步,不會給寶寶抱摔的。」
「嗯沒事,不過以後上下樓還是小心點好,著急的話可以叫我。」寧呈剛換過鞋子就沒伸手摸卷卷,湊過去在大腦門親了口,「要跟爸爸說拜拜嗎?爸爸的小心肝。」
卷卷被小束抱著跑本就有點情緒高漲,寧呈一親他,整個人亢奮到不行,睜著烏黑鋥亮的大眼睛道:「八八掰掰~」
「欸,卷卷真乖。」寧呈被卷卷的小模樣可愛夠嗆,又在臉頰重重地補了個親親,「那爸爸去公司了,卷卷在家乖乖的,晚上見。」
小束見寧呈要走,鼓起勇氣上前半步,「先生我……」
「嗯?」寧呈打量著臉頰升溫的小束微微挑眉。
小束抱著孩子咬牙道:「我也,想要。」
寧呈遲疑了須臾,才弄懂小束所指,或許是此刻心情很好,他慷慨地攬過小束的頭,遂了撒嬌小狗的願。
薄唇接近臉頰時,小束害羞地閉上眼睛,正當他沉溺在受寵的幸福感中,一隻肉嘟嘟的小手伸過來,結結實實地擋住他要來的溫柔。
小束傻了,寧呈也好不到哪裡去,但寧呈不確定是巧合,還是卷卷不願讓他親小束,於是繞過卷卷的小手,試探性地去親小束另一邊臉頰。
卷卷見狀小手再次揮舞而來,一把捂住了寧呈的嘴,急哄哄道:「居噠,居噠!」
「……」
小束聽得清清楚楚,卷卷在說「卷的」,意思是不願跟寧呈共享他。
可他除了卷卷媽媽的身份外,也是有其他感情需求的正常人,更何況寧呈說過有一點點喜歡他,他主動爭取自己的幸福,卷卷不該阻止的。
但跟豆丁大的小寶寶講道理沒用,要以幼治幼才行。
小束跟卷卷頂了下腦門,用一種既撒嬌又委屈的語調說,「媽媽要爸爸親親,卷卷都有爸爸親親,媽媽沒有多可憐啊。」
「卷卷是爸爸媽媽的小寶寶,媽媽只能做爸爸的小寶寶,還是說卷卷可以把媽媽寵成小寶寶?」小束說得感情相當投入,眼睛依稀有些濕潤的痕跡。
卷卷仰著小腦袋瓜兒,看著小束淚眼汪汪的樣子,寧家人骨子裡流淌的大男子主義直衝天靈蓋,他小小的手手捧起小束臉頰,夠夠巴巴地在小束下巴尖輕啄,「七七麻麻,居居七七。」
糯嘰嘰的小嘴巴貼上皮膚的那刻,小束險些被貼心的小棉褲搞破防,他憋著想笑的衝動又道,「爸爸還沒親媽媽呢,卷卷要怎麼做?」
「居居……」卷卷噘著小嘴琢磨了會兒,一把拉過寧呈襯衫往小束面前懟,「八八七七,七七麻麻。」
還別說,卷卷被小束照顧得相當壯實,小手可有勁呢,把寧呈襯衫扣子都扯開了一顆,寧呈算是看出來了,他在這個家毫無地位可言……
「我上午有例會要開,不能再耽誤時間了,你在家帶孩子吧,累了就歇歇。」寧呈倉促地攬過小束,在眉心印吻後,拎過換鞋凳上的公文包,出門前朝卷卷擺了擺手,「拜拜卷卷。」
如願以償的小束連忙扶起卷卷的小肉胳膊輕揮,「給爸爸拜拜。」
「八八掰。」卷卷張了張嘴,扭過身摟小束脖子。
寧呈出門前視線掃過小束紅彤彤的臉,再轉身,嘴角溢出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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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兩天的降雨使得盛夏的風不再惹人煩躁,上午小束在家準備去公園所需的物品,寧呈則帶著鮮花蛋糕去公墓看望正牌壽星。
或許因為來得早,墓碑前是空的,他放下手裡的白菊與康乃馨,平靜地坐在一旁解蛋糕上面的十字蝴蝶結。
「蛋糕沒買太大的,你知道我對甜食的好感度也就那樣,而且晚點要帶卷捲去公園餵魚,估計還得再吃一頓。」寧呈邊說邊切下蛋糕的一角放進碟子,對著墓碑聊起家常,「對了哥,我前兩天抽空結了個婚,沒想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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