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脱衣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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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随意应道:“可不,瞧他那獐眉鼠目,一看就说不出人话。”
“你刚才说,跪下来舔什么呀?”
那靴子点在黑疤男鼻子上,微微施力,压得黑疤男鼻头剧痛,头脑血管崩涨欲裂,鼻血喷泉似的向外射,哪里说得出话来。
“哎呀,我的靴子给你的血搞脏了。”
那女子忽然低呼一声,惋惜的语气。
黑疤男生死关头,瞬间灵光了,急忙道:“我刚才说……我跪下来给您舔靴子,我舔、我舔……”
那女子似乎笑了笑,从鼻间懒洋洋“嗯”
了一声,将靴尖往他嘴边一递,黑疤男急忙便舔,靴子上都是他自己的血,他不敢吐出来,一口口咽下去,咽喉里都是腥甜的血和泥土,他露出要呕吐的神情,却硬生生忍下去。
好容易舔干净,他讨好地捧住靴子抬起头,那靴子一动,啪一下又把他踢下去。
黑疤男缩在尘埃,不敢抬头看了。
“舔得还算干净。”
那女子声音满意,“你这么脏的嘴,就该用你自己的血洗干净。”
黑疤男伏地不敢应声也不敢抬头。
地上轻轻一响,头颈一重,已经再次被那双靴子踏住,这回的力道仿若千钧,黑疤男的头被砰一声压进泥土,啃了满嘴泥,他绝望地低呼一声。
“我不喜欢能忍的人。”
那女子靴跟在他脖颈间慢慢碾动,仰着头,看也不看脚下的人一眼,神情仿佛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淡淡道,“我宁可选择有血性的人,有血性才有人性,能忍的人,往往都很可怕。”
“得了吧老大。”
有人笑,“这种货色,天生贪生怕死而已,怕他什么忍不忍的。”
“老大,三思,”
又有人道,“主子不喜欢我们滥杀百姓。”
“唔。”
那女子听着,却并没有松脚,依旧仰望蓝天,慢慢碾着脚下人的脖子,悠悠道,“可是不知怎的,我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觉得放了这个人会令我不安……”
她磨了磨牙,喉间出一点古怪的像大漠狼嚎的低音,“我想杀他,很想。”
四面的人不说话了,出身异国奇特民族的他们,有种与生俱来的野兽般的直觉,即使在这繁华大燕打磨了多年,血脉里的野性依旧没有泯灭,他们在每年的第一场大雪聆听天语,在每月的月圆之夜胸中澎湃着嚎叫的欲望,他们自认为是最接近苍天神秘的民族,而他们的老大,那个年轻而清甜的女子,她微笑时,才是一匹崖端向月冷然回的兽王。
他们永远忠诚,却也永远有自己的坚持。
那女子慢慢地抬起了脚,下一个瞬间,她就会重重地落下去,踏断那一方骨骼。
黑疤男突然冲了出去。
他一个打滚,在泥地里翻滚到了一个角落,那里有人正在用炭烤着野兔,红色的炭块像血眼,在阴暗的角落明灭着,黑疤男滚到火边,伸手就去抓炭……
没有人惊讶,都露出“自寻死路正好”
的神情,那女子领笑了笑,连烤着野兔的人,都懒得抬头多看一眼。
然而瞬间他们脸色就变了。
那黑疤男抓起那小块炭,扬起脖子,一口吞了下去!
火炭入喉,他眼珠子瞬间往外凸出,根根血丝纵横交错,整张脸都因为痛苦被扯得变形不成模样,喉间出啊啊低响,那声音磨砺沙哑,像砂纸磨在了钝刀上,渐渐也消失了。
他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泥地上蹭出大片大片凌乱的痕迹,没有人动,没有人说话,原本懒散做着一切的人们都直起腰,带着难得的震撼,默默注视着那个在生死边缘挣扎的人。
“主子知道一定会怒的……”
有人低低道。
“这人无父无母、流浪汉、不识字、不会武功,如今哑了。”
最先用精钢爪的青衫少年突然开口,语气平静无波。
那女子领一直一动不动,近乎冷酷地看着黑疤男在痛苦里挣扎,此刻终于回头看了那少年一眼。
一瞬间,仿佛在同伴们的眼底,看见飘飞的雪、彻骨的风、寒风割裂冰山的獠牙、无处遮蔽的冰冷山洞、一群单衣薄衫的小小人儿、卧满一地的狼尸兽尸和孩子的骨骼,大片大片的人血和兽血。
很多年前,那些为活命不择手段拼死挣扎的日子。
她眼神里渐渐也起了黑暗的苦痛。
半晌,她无声挥了挥手。
很久以后,黑疤男在天崩地裂的痛苦里挣扎而出,冷汗涔涔抬起头来,便见一地寂寂,空风徘徊,四面不仅没有人影,甚至那些食物炭火都已不见,连脚印,都没留下一个,仿佛刚才可怕的一切,不过一场梦。
然而他知道那不是梦。
他张开嘴,出荷荷的声音。
纳兰述自然不知道刚才那幕带着血色的插曲,茶馆里的对峙还在继续,听见那句跪下求饶,他还仰头笑了笑。
君珂将红砚往身后拉了拉,有点担心地看着他,他这个身份,怎么受得了这样的话,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全武行?哎,她刚学的那几手是不是有用武之地了?是先出腿好呢还是先出拳?万能的扯头皮还有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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