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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何威廉和周季夏的感情糾葛,司徒家族不得不為她和何威廉這場家族聯姻準備一條後路。一旦何家和周家聯姻,司徒家和何家的關係就此結束,所以司徒家倒賣物資給滇軍無非是想賣個人情,尋個保障,可這並非明智之舉。
「我從美國趕到子彈橫流的歐洲,就是為了挽救司徒家和何家岌岌可危的利益關係。」
秦少莊一個冷笑。「你的挽救,難道是利用何家的運輸線嗎?」
據他的情報得知,司徒趕至歐洲是因為何威廉當時正安排一批李先生的物資運回平鎮。司徒瑛利用這批物資的運輸通行證,在運輸船上摻和了滇軍的物資。能夠做到這一點,秦少莊當下大約猜測到了何家在歐洲的生意。他當時還以為李先生入住何園是出於對秦家的顧慮。
今年年初國會唐議員被刺殺,民間猜測是軍閥為報復他公開指責總統所為。此事更是直接導致與唐議員交好的倪副總統遭到軟禁。秦少莊以為李先生因此也對他心存顧慮,所以暗中細查了一下何園。結果李先生是去何園交收貨物的,不料聽聞平鎮有土匪劫走貨物一事因而才有平鎮剿匪。
「秦帥,我以為這事當初我解釋得很清楚了。我、沒有、謀害、周、季、夏。」那晚她差點說服威廉帶她去交贖款,她其實是想打探那批貨物的情況。結果被秦少莊拒絕,後來他們還把劫匪一網打盡。鄉公所又秘密審訊他們,那批貨物更是下落不明了,這倒也算是不幸之中萬幸。
「秦帥,你應該清楚我和季夏到底是不同的。我比她更加理性,善於算計。我要是在壽宴上算計了季夏,我能脫得了關係嗎?我有什麼得益?別忘了當晚我一直把她帶在身邊。若非她隱瞞你就是外套的主人,我也不至於騙她走。」
司徒想起那日壽宴的槍聲。明明當時就只有秦少莊和元承文,當時她和何威廉還擔心樓上的情況,聞詢趕至卻又成了尚晴和元承文。她一直想不明白那晚的槍聲,這是秦少莊使的金蟬脫殼嗎?可元承文完全可以指證這一切。這可能是元承文的使的苦肉計嗎?可他為什麼要幫秦少莊?而且是在他的眼皮底下讓人溜走?
「秦帥,我可以向你保證一點,我絕對沒有謀害季夏半點意思。」司徒慢慢拆開餐巾紙,「其實秦帥明白,我只是在感情上嫉妒她。可秦帥別忘了,在這點上,我們是同道中人。」
餐巾紙上有一團咖啡跡,司徒的手指指著它,示意他聞一下。
那是一股濃烈的苦澀味,又帶著咖啡特有的香氣和焦糖的味道。司徒呡了一口她的咖啡,然後娓???娓道來,「前調帶著苦澀,舌尖側可以嘗到一絲絲酸味,到了中調,是一股微焦的甜意,奇怪的是,到最後只留下滿口腔的香意。我聽說,臨時大總統以前很愛喝這種咖啡。」司徒得意地描述道。
「是美國外使夫人。」
「不虧是李先生身邊的親衛。憑李先生和臨時大總統的交情,秦帥自然知道這種美國咖啡。」此時一道亮光由窗外映進,是汽車的前燈。司徒笑了笑,從車上走下來的是何威廉。
「秦帥,憑何家和司徒家在美國的情況,對於某些人而言可能無足輕重,但要自保還是可以的。你可能不知道,美國外使聽說元總長壽宴的煙花是由何家提供的便十分感興。我一直以為,秦帥應該是跟我們一條船的,但若真把人逼急了,可就另當別論了。」
元家壽宴那晚美國外使smith先生就曾透露過有意把何家的煙花生意介紹給幾家在北平的美國貿易公司。何威廉和司徒當時心跳漏了幾拍,這種生意在這敏感的時間點由政府方面提出就不可能是個好訊號。
當時何威廉沒有答應,而今天外使夫人旁擊側敲,以幫助周家為加注籌碼。
秦少莊終於明白了這個中的計劃。美國以周家作為籌碼引何家入瓮,以煙花生意作為他們在北平的軍火供應商的掩護。何家比周家有優勢多了,一方面是何家在歐洲的信譽,不會引歐洲方面懷疑。二是,何家的煙花生意是周家沒有的,這又是一個極佳的掩護和原料提供。再以周家的生意作為人情送給元家,把元家扶上總統位,到時候有了這麼一個鑰匙還有什麼是無往不利的?
太平飯店的門開了又關,那皮鞋踏在木板的聲音在這飯店的夜裡顯得特別清晰。此時秦少莊是摸不准何威廉的心思的,他知道何威廉不會做不利於周季夏的事,他甚至十分在意她的安危,所以他更害怕何威廉在不知情的情況答應了外使夫人提出的條件,只為救周家。
「秦帥,你好。」何威廉知道是他擄走周季夏,但還是對他保持基本風度,向他伸手。
秦少莊選擇忽略,回了一句「你好」,又端起咖啡杯。
何威廉訕訕收回手,秦少莊就坐著,威廉看著他漠視自己。
「把外使夫人送回去了,她有沒有難為你?」司徒問。
「沒有。」司徒往裡面挪了挪位置,何威廉就勢而坐。秦少莊安穩地喝著他的咖啡,可就在剛剛送美國外使夫人回去的路上,他分明見到了秦少莊的車。「秦帥動作這般迅,想必小小在奉天是安全的。」
「威廉,你這是在懷疑我的能力還是懷疑我秦家?」
「並沒有。我的質疑對目前的局勢並沒有得益。相反,秦帥手裡握著的,卻是我目前最為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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