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胡叶尔不见了(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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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司药的胡叶尔带着四个老兵士每日负责按照喻本元配好的药方配药,熬制。同时把三个病区用过的消毒擦洗巾及时收回来清洗、蒸煮消毒后再用。这是最费水的一项。天寒地冻,每天靠两个老兵头儿挑水,胡叶尔就常被这些人埋怨。
这一日,胡叶尔把三个病区的中药刚下锅熬上,就见王宝川风风火火地冲他走过来。
宝川兄,怎么了?胡叶尔站起身问道。
胡叶尔,你们是怎么干活的?偷懒也不能这么个偷法!掌柜的都强调了多少遍了?三个病区的擦洗巾不能混在一起,不能混在一起。你们聋了吗?你们不知道这样会引起交叉感染吗?
你冲我吼什么?这些老兵油子根本不听我的,我都跟他们说了多少遍了,是他们根本不在乎乱来的,我能拿他们怎么办?胡叶尔被王宝川不分青红皂白地埋怨弄火儿了。
叫你在这里管着,谁也管不了,那要你还有个球用!王宝川的火儿更大。
胡叶尔,你顶什么嘴?你还有理了?本元也走过来忍不住训斥胡叶尔。下次再出现这种问题,你就给我滚回去!回头出了事咱们直接去见指挥大人。
本元虽是在骂胡叶尔,但也是说给在场的兵士们听的。这些人毕竟不属于他们管,天寒地冻的,原本可以猫在兵营里歇着。现在被派到这里黑天白日的两头儿忙,没干几天就开始偷奸耍滑了。
天快黑时,本元过来问两个正在收拾药锅等器物的兵士。怎么这大半天不见胡医士?
不知道啊。后半晌他就出去了,一直也没回来。我们还以为在病区呢?军士也奇怪道。
本元的心不由得就突突地狂跳起来。他快步到几个病区找了一圈,又到睡觉的地窝子里查看了一遍,没有看到胡叶尔的踪迹。
宝川,宝川,胡叶尔不见了,我出去找找。他一边牵马一边朝跑过来的王宝川说。
放马跑出去五六里地,茫茫荒原上连只鸟的影子都看不到,本元直接打马向卫所署衙飞奔而去。
不要慌,你先回去看好你那里。我派人随你去那边加强警卫戒备。指挥大人又派手下立即带了一队人马出去寻找。
两个时辰过去,天黑后也不敢在野外停留太久,派出去的人一无所获,6续都回来了。
指挥大人黑着脸又细问了白天的事情。
喻医师,你忙你的事儿,明日我安排人再出去找。他又派人把疫病区的兵士们叫过来训话。
都给我听着,这些马比什么都重要,派你们来这里当差,就要认认真真听从医师们的差遣。谁要是敢像他们两个在这里敷衍了事,就地军法处置。把他俩给我拖出去,各抽五十鞭子。
不一会儿外面哭声惨叫响成一片。
胡叶尔挨了王宝川和本元的训斥,心里憋屈极了。自己每天没日没夜地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拼命干活,出了点儿纰漏大家伙儿就劈头盖脸地责骂他,一点情面都不讲。几个老兵油子也不把他放眼里,能偷懒就偷懒。
胡叶尔煮完最后一次药让兵士们去送药,自己就骑上马心想着到外面透透气。他在漫无人烟的荒原上跑了一阵子,就看到远远的有十几个骑兵向自己这边奔驰而来。他以为是卫所署衙的人马。到了近前,才现是身着鞑靼军服的骑兵,他立时魂飞魄散,调转马头就开始逃命。还没跑出多远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鞑靼兵骑在马上把他围住,转得他头晕眼花。
哎呀,还是个嫩娃子!你是哪来的?你爹不要你了?鞑靼兵呜哩哇啦地调笑着瘫软在地上的胡叶尔。
啥也不说,啥也听不懂。不会是个哑子吧?走,带回去!鞑靼兵一哄而上把胡叶尔拖上马带回到了鞑靼兵的驻地。天已经黑了,人家把他手脚一捆,扔到一边吃吃喝喝像是忘了这回事儿。
一个喝得醉醺醺的鞑靼兵,走过来盯着胡叶尔看了半天,呵呵呵地笑起来。呀,没仔细看,原来是个丫头子。
说着解开胡叶尔的手脚,按住他在脸上一顿胡亲乱啃。接着就去扒胡叶尔的裤子。
紧接着就听一阵子乱喊乱叫。等其他人冲过去看,只见胡叶尔满脸是血。他两手捂着嘴痛苦地在那醉汉手里挣扎。
人们把两人分开,才看见醉汉手里握着匕,一只手被咬得鲜血淋漓。
胡叶尔被这醉汉割掉了半个舌头。
你瞎了,这是个男娃子。怕是和你家的二娃子一样大吧,老没正经的。滚去睡觉吧,明天把人给我扔回去。怕是这小崽子迷路了吧?一个上了年纪的鞑靼兵看着这一老一少吼道。
有人过来又把胡叶尔的手脚捆起来。也不知给他嘴里塞了一把什么东西,火辣辣地疼。
第二日午后,卫所派出去的巡逻兵在离防疫队十几里远的荒滩上找到了神志不清的胡叶尔。
本元抱着胡叶尔痛心极了,他忍不住呜呜地哭出声来。王宝川既伤心又羞愧,后悔是自己造成了这一切。
指挥大人反而安慰他们。这小子命大,被鞑靼兵抓去还能捡条命回来,真是祖上积德啊。这伤也不打紧,养养就没事了。你们也别太在意,该忙啥忙啥。以后别没事出去瞎跑。有事赶紧报我。
当天晚上,王宝川找来红蓝两块布,撕成小条,和几个军士缝在擦洗巾上,把擦洗巾按颜色分类,又耐心交代给所有的兵士们如何使用。
从明日开始,红的是危病区;蓝的是重病区的,没缀布条的是轻病区的。一定要分开收取,分开清洗消毒,分开使用。王宝川叮嘱道。
胡叶尔在地窝子里养了几日,看大家没日没夜地忙,也只能忍住伤痛开始忙活。他知道,自己也理亏,回到平凉后不知道会被防疫局怎么处置。
对于本元,防疫的事情一点也没轻松,全部病马的防疫治疗是摆在自己面前的要务。
第一批收治的病马七八天后症状都或多或少有所缓解,还有十几匹马基本康复。这让本元信心大增。
咱们第一批疫马的防治效果非常明显。这与我们认真落实防疫指挥部的防疫方案有直接关系。我们到了这里以后,大家都全力以赴争分夺秒地治疗。但是我们都清楚,除了我们几个具备防治能力的医士,其他的人员都是临时在这里协助我们的兵士。而现在还有几百匹疫马。我们要做好长期在这里开展防疫的准备,接下来的防治还是要采取分批治疗防御的方法。本元顺手搓了一把疲惫不堪的脸。
你看看,咱们现在都熬成兔子眼了。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按照先重后轻的办法分批防治,恐怕至少要分成七八批。这样我们的体力才能跟上。王宝川说着就忍不住打起了哈欠。
胡叶尔惭愧地低下了头。坐在他旁边的医士已经响起来鼾声。
现在我们已经摸到了一些规律。就按你说的咱就重新划分批次,明日一早你先带人选出第二批。以后咱们每日安排三个人负责白天的防治,一个人晚上值班,争取每个人隔三四天能休息一日或至少半日。另外,药材也来不及补充。前日又派去平凉取药的人到现在还没信儿。我估计那边药材补给也挺困难。本元睁着猩红的双眼道。
胡叶尔比画道:我可以每日干。我不需要休息。太累了可以让我的助手替我一会儿。我保证不会再出错。你们放心吧!
本元心疼地看了胡叶尔一会儿,默默地点点头。
王宝川皱着眉什么也没说。
本元又说:我还得去找指挥使大人想办法。剩下的药只够坚持四五日了。
本元又到马厩探视了指挥使的坐骑。
第一批防治的马匹已经基本治愈转移到了隔离区附近的一个养马厂。唯独指挥使的坐骑流星,除了比刚开始治疗时四肢肿胀稍有消退,其他症状并无好转。这是一匹青骢马,曾战功赫赫。正因为是指挥大人心爱的坐骑,本元在治疗上也格外用心,但连续的治疗在它身上却看不到预期的效果。
流星大多数时候都是卧在那里,而且性情焦躁。本元有几次想仔细探查,它竟然张嘴咬人,一番挣扎后喘得几乎气绝。本元有空时还是耐心地远远观察它。他打算要专门去署衙找指挥使大人了解一下流星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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