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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真羡慕你们兄弟俩(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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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粱,晚上和我们一起睡吧,反正也剩你自己了,不如咱们兄弟三个一起睡。喻本亨进屋看着坐在灯下有些落寞的沈续粱说道。

沈续粱放下手中的书愣了一下。可以吗?不会打扰你们吗?

本亨笑着说:打扰什么?你不记得小时候咱俩经常睡在一起?走吧,那屋里正好还有一套被褥。

哥,我叫续粱来和咱们一起睡。本亨一进屋就说道。

来吧,这里宽敞得很。喻本元勉强抬起头微笑着看着有些局促的沈续粱道。

我挨着我哥,你就睡我边上。你看,这么大的炕再睡一个人也没有问题。本亨说着就上炕把叠在炕角的被褥枕头拿过来,挨着本元一字排开。

沈续粱赶紧上前帮本亨铺被褥。

快上来躺下吧。这里到了晚上比咱们那里可冷多了。本亨催促道。

沈续粱笑着脱鞋上炕钻进被窝。

躺好了吧?我吹灯了。本亨鼓起腮帮子用力吹灭了放在桌子上的油灯。

屋里一下子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很久都没有和你们一起睡了。哥,我小时候经常和续粱一起睡。本亨躺在被窝里舒服地说道。

你们不是住在家里吗?本元好奇道。

那时候快要参加县试了,姥爷有时候就在家给我俩开小灶,要学到很晚。续粱提前给家里说一声就和我睡在一起。

那时候你们俩谁学得好?本元笑着慢慢问道。

这还用问吗?当然是续粱了。我那个时候顶多算是个陪读的。本亨说完呵呵呵地笑了起来。

我想也是,续粱读书可是一把好手。在我们平凉马医馆是出了名的。本元说话还不敢太用力。

别听他那么说。大哥,本亨小时候读书也很厉害的。他平时不太吭声,可作文、考试常常能叫人大吃一惊。沈续粱赶紧解释。

哥哥,你说也是奇怪。咱们三个一开始读书都不差,原本以为肯定都能取个功名。可谁承想现在却都做了马医,只不过是殊途同归罢了。可我还是喜欢现在这样。我每次去乡间行医,给老乡治牛治马,本来觉得也没有花费多少心思,出多大力。可把牲畜治好了,人家却千恩万谢,我心里也觉得特别舒坦。所以我一点遗憾也没有。本亨在黑暗里滔滔不绝。

你心思单纯、干净,这样多好。本元感叹道。说到遗憾,榆林这场仗打赢了,可我却没了自己的弟兄。书稿也丢光了,一片纸都没留下。本元说完又黯然神伤。

本亨和沈续粱全都沉默了。

大哥,你别难过。你还记得吗?当时你让我重新画的相马图,我那里还有一份。我师父教给咱们的相马经,我大部分也都记下来了。我回去后把这些都重新整理一份全都寄给你。其他的东西待你伤好了可以慢慢回忆。你行医这么多年,这些东西肯定都刻在脑子里了。沈续粱爬起来支着身子安慰本元。

本亨也一骨碌起身看着本元道:对呀,哥哥,你还记得不?五六年前,你夏天时回了趟家,就是你刚开始打算培育新品种的时候。当时爹爹让我把你俩过去行医时用过的药方子都重新誊写了一份儿给你。后来我又抄了一份自己用。那份原稿现在都还在爹爹那里呢。咱们回家后我就把它找出来。其他的东西咱慢慢想,慢慢写。反正咱以后还是行医,有的是材料啊。我们一起帮你。你就相信我们吧。

好,好啊。本元听了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续梁,记得我打算要学马医时,一想起你,心里就觉得特别惭愧。咱俩打小儿一起读书,起早贪黑,专心苦读,也是一心想要考取功名。我这样半途而废了就觉得对不起你。幸亏当时哥哥支持我,我才下了决心。现在看,我当时是选对了。本亨一抬手碰到了沈续梁的胳膊,就顺势握紧了他的手。

沈续梁虽然没有接本亨的话,但他心里此时也是百感交集,不由得往本亨身边靠了靠。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温暖。

续梁,我离开家到平凉时他还小。每次回家他在我面前话也少。现在变化可真大啊!本元感叹道。

哥,你不知道,我们到乡下和老乡打交道,一句话你得重复几十遍人家才能听进去,听明白,这都是后来练出来的。本亨有点儿得意,可又忍不住说道: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儿话痨?

怎么会?我就想听你多说说话。心里真舒服啊。本元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

你小时候是不太爱说话。不过咱俩都差不多。记得你姥爷常笑话咱俩是一对没嘴儿的小葫芦呢。沈续梁轻笑着说道。

可不是。咱俩有时候躲在藏书阁看书总是忘了时间,害得我姥爷在学馆里进进出出一遍一遍找。幸好黄爷爷知道咱俩的毛病。每次被他们找到,姥爷就气得说:以后别再让这两个没嘴的葫芦来这里了。可过一阵子,姥爷就又忘了,还是满世界到处找……本亨和沈续梁又回到了从前在一起读书时的光景。

沈续粱听着本元渐渐加重的鼾声,可自己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他太羡慕本元和本亨了,这份浓浓的兄弟情他从未体验过。

在沈续粱的记忆里,自己的两个哥哥好像一直在参加各种会试、会考,忙着取功名。偶尔回到家中,在他面前也是不苟言笑。兄弟三人在一起好像只有恭顺之礼,鲜少手足之亲。待到家里出事,二哥得病撒手而去,大哥唯恐避之不及,全然不顾家有老母幼弟,至今杳无音讯。沈续粱想到此处忍不住蒙头掩声抽泣。

本亨默默地听着沈续粱隐忍的哭泣,心中五味杂陈。他装作已经睡去,出轻轻的鼾声,任由沈续粱泄压在心底的委屈和痛苦。

冬日的早上格外寒冷,太阳已经升起来了,却没有一丝暖意。

一路走过来,庆阳街市上的很多铺面已经6续开市。伙计们戴着厚厚的棉手套,拆下长长的门板,一块一块往店里搬,时不时出哐哐的磕碰声。街上的行人大多提囊携袋,挎篮背筐,沿街采买。空中雾气蒸腾,渐渐热闹起来。虽然离年关还有二十几日,可人们已经开始为过年张罗起来了。

本亨把沈续粱送出庆阳城门外。

好好照顾大哥,不要着急,待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再动身。回六安路途遥远,经不起折腾。沈续粱忧心忡忡地叮嘱本亨。

不用担心,肯定得等着好的差不多了才能回去。如果不成,旌德大哥也不会放我们走的。续粱,该放下的事就放下吧,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为过去的事情伤心流泪,不值得。本亨惦记着沈续粱昨夜暗自悲伤痛哭,希望他能放下过去。

真羡慕你们兄弟俩的感情。你回去对大哥说,他吩咐的事我回去就办。我把他留在长乐监和平凉苑马寺的书和资料都仔细整理好以后就寄给你。续粱明白本亨在替自己担心。

续粱,你也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不要顾虑那么多,娶个好姑娘和伯母好好过日子。有机会就回老家看看吧,毕竟还有那么多亲友,你的根还在那里呢。本亨心里充满了不舍。

知道了。看着你现在这样,真的替你高兴。就像你说的那样,咱们是殊途同归!我现在已经很知足了。放心吧,以前的事都已经过去了。沈续粱眼中又涌起了泪水。

续粱,待明年春天新驹落地了就给我哥写信,他虽然嘴上不说,可心里肯定牵挂得很。本亨又叮嘱道。

一定会的,这些都是大哥的心血,有我和我师傅在,有肖大哥在,叫他只管放心吧。你回去吧,别让大哥等急了。我走了!沈续粱翻身上马,深深地看着本亨。

本亨也抬头深深地望着续粱。

本亨,好好保重,有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沈续粱抖了一下缰绳,调转马头大声对本亨喊道。

会的,一定会的!本亨迎着风大声朝已经放马而去的沈续粱喊着。

泪水再一次沾湿了本亨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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