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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岁青山沈岁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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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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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爹和陆伯父,都被明里暗里的剥了大部分军权,贬职了。

也正因如此,拥兵自重割据一方的节度使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所以他先一步起兵谋反了。

声势浩荡,不过几天便接连攻下三座城池。

下一座,便是岑州。

他不能做光头皇帝,所以他以一城百姓的性命作为要挟。

而我爹亦有他的怨念和狼子野心。

所以二人顺水推舟的达成合作,我爹就这样当了叛贼。

而他投敌的第一步,便是将利刃刺向了昔日好友。

陆家带兵支援,深入岑州后才发现,这是一场四面楚歌有去无回的陷阱。

他们负隅顽抗,穷途末路之时只有陆时青杀出了一条血路。

滔天的仇恨撑起了少年的脊骨。

而那时,我还困在庭院里,不问世事,整日疑惑我娘最近怎么不开心,总是掉眼泪。

是担心我爹与贼人殊死搏斗,生命堪忧吗?

我爹爹那样厉害。

后来陆时青接任兵权,带兵镇压,以神挡杀神之势火速收复失城。

而我爹带着叛军在逃亡的路上被就地俘杀。

再后来,岑州的将军府变化为枯骨堆了。

谋反刚平,皇帝需要安抚民心也需要重振帝威。

那些陷敌的官员被处置,而曾经的官眷也因此获罪。

从岑州到京都,我与其他被羁押的女眷或徒步或锁于大大的牢笼之中,厚重的铁链在脚下发出沉重的声响。

日头好毒。

我唇角干裂,迷迷蒙蒙的在想,幸好我娘当初冒着风险,早早的把稚妹送回了京都,寄养在了曾经老仆的家中。

否则这样的回京路,我自身难保,又怎么能护得住岁语。

后来中途休顿,与我同住一个草屋的姐妹哭着同我讲——

“我们这些人啊,再也没有以后了。”

“或卖去青楼,或沦为军妓官妓,要一辈子被所谓的贱籍罪籍困住,就连为奴为婢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夜黑风高的夜晚,她趁着官兵睡着之际,逃跑了。

但她没能逃出这座牢笼,被当场诛杀,一箭穿心。

官兵以此为例杀鸡儆猴,吓得所有人连哽咽都不敢出声。

我坐在空荡荡的茅草屋里,月光惨淡,我不敢睡。

我蜷缩在床沿处,忽地木门被推开。

夜黑风高,那人也隐匿在月色之中,叫我看不清脸。

联想到她们说的沦为军妓官妓,我开始害怕了。

恐慌感和欺辱感卷席着我,哪怕我知道我这一生可能也只配做过街老鼠颠沛流离,卑微到尘埃里了,可真正面临时,我浑身都开始颤抖。

可我还有年幼的妹妹岁语等着我,她那样小,我是她最后的亲人。

我连宁死不屈都做不到。

抱着残存的最后一丝希望,我攥紧了身上的衣裳开口,“官爷,奴丑陋粗鄙,带罪之身,万万不敢沾染您分毫。”

而后咬紧牙关,不敢叫哽咽之声在黑暗中拨动他的神经。

来人阔步上前,熟悉的身形和味道让我本能的仰起了头,月光照出他冷冽深隽的脸。

陆时青冷笑一声,“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极为清晰。”

我伏跪在地上,鼻尖紧紧贴在冰冷的地板上,我们之间的身份早已泾渭分明,差之千里。

当初可以肆无忌惮的一跃跳在他身上,终究也走到了连话语都要字字斟酌恭敬的地步。

“将军深夜前来,是要我做你身边以色侍人的奴婢吗?”

挣扎良久,“***”

二字终究难以出口。

我可笑的维系着自己早已岌岌可危的甚至不复存在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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