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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怕这并不是你的真心话吧!花卿姑娘,你既然已经逃脱了,何必再回来趟这趟浑水呢?”
皇太女似笑非笑得盯着她。
“我……哪有。”
“你先是打伤了王府婢女,换上她们的衣裳逃出王府,而后在秦大官人的帮助下全身而退。本来王府里的事情已经和你不相干了,你却又在马车上和包四娘换了衣裳,重混进了王府,让孤恰好有机会把你救出来。我说得对吗?花卿姑娘?”
有时候,花卿不得不佩服她的敏锐判断力。
“其实,以你的身手,想要逃脱王府,应该是轻而易举。如果不是本宫横插一脚的话,相信会进行得更加顺利。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在人前演戏呢?”
花卿一愣,她这是在讽刺自己不以诚待人吗?
她自己的确可以轻松地逃出郡王府,但是花卿这个人物并不可以,她身世低贱,无依无靠,只有傍着秦大官人这样有钱有势的人才能生存。所以,她习惯了演戏,习惯了一出事必有人相助。无论这个人是秦浊也好,是包四娘也好,总之要有一个人成为被求助者,来向外界展示她的柔弱。这是她的设定,也是她的生存法则。只是没想到,这个被求助者有一天会变成皇太女。
其实,她最终的安排就是让秦浊出钱救了她,然后“两人”
顺理成章地和好如初,她则继续在两个角色之间自由切换,随时开启无缝衔接的完美表演。
谁知包四娘一向不肯攀附权贵的人,竟然会把李靖梣这尊大佛请来,更没料到李靖梣真的会来。诚然她的确有演戏的成分,但是面对谁都无法预料的剧情走向,她所做最多的无非是顺水推舟和万事由心而已。
当然,这些纠葛和意外是万不能跟李靖梣讲的。听到她略带质问的语气,花卿低头无奈地拨了拨额前的头,“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啊,一切不过是巧合罢了。”
也不知道李靖梣信了没有。她似乎笑了一下,“是吗?”
“花卿姑娘的这番巧辞本宫不能不说十分钦佩,”
话是这样说,但表情完全不是这回事,“直到今天本宫才现,对花卿姑娘的事知之甚少。”
花卿心里翻了个硕大的白眼,“你这不是废话么,你整天都是冷冰冰的,从来不肯跟人多说一句话,就这样还想对别人知之甚多?”
“孤觉得,与花卿姑娘也算是朋友了,朋友之间相处最重要的就是以诚相待。”
这家伙的思维是天生比别人慢半拍吗?难道她们早先不就是朋友了吗,不然,她大晚上的做什么要弹琴给她听?嫌自己不够忙?唉,与思维不在同一个频道的人交流,实在是心累!
“能被殿下称一声朋友,小女子不胜荣幸。”
然后咧……
“孤今日有点乏了,不想再纠结这件事。明日再说吧!”
花卿纠结地看了她一眼,都临门一脚了竟然还有不踹上去的理儿,世上真有这样的奇葩么?
“云种,孤让你打探的包四娘的底细,打听得如何了?”
书房里,皇太女边翻书边问。
云种道:“殿下所料不错,这包四娘和秦大官人的关系确实不一般。”
“嗯?怎么说?”
云种脸色有点不大自然,假咳了一声,道:“这秦大官人名声在外,不仅和花魁娘子绯闻缠身,还和众多女子都传出过那种……那种事情。其中一位就是阜丰米粮的掌柜包四娘。”
“……说下去。”
“是。据说,包四娘刚继承家业的时候,有几个远房的堂兄弟,见她是个女流,就跑过来跟她争家产,是秦大官人帮她护住了家业。女方到现在还没成亲,据说就是在等这位秦大官人。但可惜对方是个风流种,三十多岁了仍不想成家立室,还整天混迹烟花巷。但是包家四娘子仍然对其痴心一片。”
“你这都是打哪儿听来的消息?”
“咳,茶肆、酒楼、戏园子,什么地方都有,”
云种有点尴尬,“那些人说得绘声绘色的,至于真假臣就不知道了。不过臣确定,花卿姑娘落难后,包四娘第一时间来找殿下求助,一定和秦大官人有关。”
“何以见得?”
“殿下你想,如果传闻是真,花卿姑娘和包四娘就是情敌的关系。按道理讲,情敌落难,不落井下石就不错了,怎还会心甘情愿组织营救?”
云种煞有介事道。
李靖梣当时对感情的理解不深,觉得云种分析得很有道理,后来她多次出手帮助“情敌”
后,再想起暮小将军的这番误导分析,心里很不是了一番滋味。
情敌?既是情敌,合该分外眼红才对。
怎地会是那样一副依依惜别的场景?
皇太女想起在帘后窥见的那不忍直视的一幕,眉头不自觉地皱起来。被一种非常不愉快的情绪扫到了兴致,而浑然不知。
第14章曝光前兆
书是看不下去了。
次日一大早,李靖梣没有知会任何人,悄然来到了康阳南岸码头。远远就瞧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在一众高大的男人堆里,忙前忙后,指挥若定。十万石粮食全部登舱起运,起码要两天,她领着账房先生在各个登舱口清点数目,安排细则,无不尽心尽力。
半刻钟后才现李靖梣在,忙整了衣衫,过来拜见。因为奔忙而两颊红透的鹅蛋脸略有些紧张,但丝毫不见疲态,反而有一种踌躇满志的光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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