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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 天下第一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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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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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遍灑。

葦梢兒上沾滿盈盈的銀屑。蘆葦盪無邊無際的在風中起伏,仿佛一傾爛漫的銀湖自天邊蕩漾到二人頭頂上來。

湖波的光落到曾九披肩的黑髮上,她濕淋淋地站在朦朧的銀輝中,美得仿佛傳說中攝波而來的湖底神女。周世明癱靠在椅背上死死凝視著她,可她卻沒再投來任一瞥目光,而是一步閃過他身前,道:「在這等著我。」

周世明脫口沉聲道:「你要去哪?」

曾九奇道:「自然是順輛車來,不然要我抗你回鎮上去不成?你不嫌難受,我還嫌你沉呢。」

周世明道:「你就不怕我趁機跑了?」

曾九忍不住笑了,她轉回半步,拿冰涼涼的手掌在他肩上一扶,道:「暴雨梨花針我已拿到了手,現下是三公子你離不開我了。難道你不想做個能靠自己站起來的人?」她彎下腰,放他肩上的手輕輕滑下去,將他脖頸環繞住,話音嬌滴滴地,「還是說,你不想做我的男人?」

周世明並不理會,冷冷道:「你可以放開我了。」

曾九偏不,佯嗔問:「你不喜歡我抱著你麼?這世上盼能碰一碰我小手指的男人數都數不過來,偏你不一樣了麼?」

周世明道:「周某何必同他們一樣?」

曾九沒有言語,手卻忽滑到他胸前,輕輕貼了上去。屏息片刻,她在他耳畔嬌細出氣道:「三公子,你不喜歡,怎麼心卻跳得這樣快?莫非你哪裡不太舒服?」

說罷,她仰開臉來饒有興味地瞧著周世明,見他臉色忽變得鐵青,終於咭兒地一聲笑出聲來,自顧自去了。

周世明沒等多久,曾九便又回來了。

她像是忘了方才做過的事,又將他與木輪椅提起來便走。二人橫穿蘆葦盪而出,一輛不起眼的青蓬大馬車正靜靜等在路邊,曾九將周世明安置在車中,便駕馬向鎮中奔去,路上但凡遇到舉著火把、持刀查車的陌生人,她便通通使暗器料理了。

待到鎮外,又棄車而行。不過盞茶時分,二人悄然走窗,溜進了早先租下的客棧房間裡。

曾九扶他靠座在床架上,回身將桌上的燈燭燃亮。周世明藏於簾幔暗處,瞧她的腰背在暈紅燭光中虛成一彎婀娜的影,又聽她道:「姑且在這裡呆一夜。明早我們就離開。」

說罷,她回瞧來,一手撐床,傾身到他咫尺之畔,嫣然道:「待會兒三公子與我同床共枕,心莫要跳得太快。」

周世明雙目一閉,本擬不予理會,可卻聽她那忽傳來一陣衣裳窸窣聲,他心一跳,不由睜眼道:「你……」

曾九揶揄道:「我什麼呀?」說著,從腰囊里摸出一隻兩指寬窄的玉匣。

推開匣蓋,裡面是一隻輕顫的碧綠小蟲。

周世明一窒。

他忘卻了其他,只仔細望著那隻小蟲,心底已明白它究竟是什麼。

曾九捉過他的左手,沒再給他猶豫的機會,直接將那小蟲倒在了他掌心裡。綠蠱嗅到活氣,口器一探,便咬他一口。周世明忍住疼痛,眼見它黃豆大的蟲軀不多時全然鑽入了皮肉之中,只在他掌心留下一滴血漬。

曾九道:「好了。」

周世明輕輕回神,問:「我要多久才能站起來?」

曾九道:「這可說不準。少則半月,多則三月。你便站起來了,打一開始也不能像常人一般跑跳摔打,總歸要脆弱得多。不過只消好好習武強身,待過個幾年,定能好全了。」

周世明緩緩點頭:「我記得了。」

曾九將玉匣往桌上一拋,道:「你只需要記得,你是我的人就夠了。」她伸了個懶腰,半闔的杏眼橫波欲滴,頤指氣使地嬌慵道,「你明白這是什麼意思麼?就是從今往後,我叫你往東,你不能往西,我叫你笑,你絕不能哭,我叫你去死,你絕不能多活哪怕一刻,否則我就會懲罰你。」

周世明神色仍淡淡的,甚至牽動嘴角笑了笑,道:「我記得了。用不用周某自稱奴才,叫你主人?」

曾九湊的更近些,細細凝注他,「你見過能同主人睡一張床的奴才沒有?」

周世明不為所動,仍淡淡道:「這樣的奴才,周某便有幾個,只還不曾收用罷了。」

曾九靜靜地睨著他,「你既然見過,就該清楚,奴才得學會看主人臉色,不要掃主人的興。更不要不識抬舉。」

周世明倏而抬起眼帘,陰冷地瞧向她。

他沒有說話,只仔細地描摹著曾九的臉孔,可末了他卻發現,如此令人心生憎惡的時刻,她瞧著竟那麼的美,任誰敢看她一眼,心都要立刻化了。

她簡直美得可愛,美得可憐,美得可怕。

這可怕的少女冷冷地問:「你明白了?」

半晌,周世明方答:「我明白了。」

她霎時便又轉嗔為喜了。

周世明只聽她嬌聲道:「那很好。現在我要把濕衣裳脫掉,你不可以偷看我,否則我就把你的眼睛挖掉。」

周世明沒有偷看。

他任憑曾九擺布,甚至睡到半夜時被她拉開手臂鑽進懷裡,也沒有開口說話。

第二天一早,他醒來望著頭頂的帳子,一時竟忘了自己身在何處,直到感覺懷裡有人細細呼吸——他身骨脆弱,慣常床榻邊是沒人的——這才回想起昨日的事。再一垂眼,卻見懷中曾九正拄腮凝視著他,仿佛已痴痴地看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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