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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翼剑是哪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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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客寨遇袭(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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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罢竟好似没事人般意欲离去。孙掌柜高声道:“柯兄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视梅花山庄如无物么?”

只见数点金光直奔柯天雄,他手中不知何时又多了一把金算盘。柯天雄身形一晃,那数道金光划入虚空之中,而他人影已至百丈之外,孙梅二人面面相觑,二人轻功远不及他,如何追得上。梅云清向孙掌柜施了一礼道谢道:“孙老,今日幸而得你相助,否则云清只怕难逃此劫了。”

孙掌柜急急还礼道:“庄主如此大礼,真是折煞属下了。”

二人相视一笑,正欲掠下屋去,只闻得柯天雄的声音道:“不错,你们今日是难逃此劫了。”

远远望去,只见柯天雄去而复返,身后又多了十二个与他一般无二的黑衣人。梅云清面露苦笑之色,看那十二个黑衣人身手虽不及柯天雄,却也非泛泛之辈,与自己昨晚所杀之人相若,己方除自己和孙定平可堪一敌外,那四名弟子二打一胜负亦未可判定。双方实力悬殊如此之大,柯天雄得意之极,哈哈大笑道:“梅庄主若是肯嫁与柯某,柯某便放过在场各位。”

梅云清没想柯天雄出此亵猬之言,芳心大怒,娇叱道:“为老不尊。”

她调息多时,内伤好得大半,加之宝剑在手,信心大盛,娇喝一声,以剑作引,身剑合一,竟掠过数十丈之遥,直袭柯天雄。那十二黑衣人见梅云清来势甚疾,齐齐大喝一声,各自亮出兵刃,攻向梅云清。柯天雄反远远掠开,退作壁上观。纵是梅云清武功再高亦无法敌过十二名黑衣人联手合击,然此番梅云清事出突然的凌空击来,使得众人无法先行合围,虽是同时出手却无法一齐攻向梅云清。先接下梅云清凌空一击的是一名使单刀的黑衣人,他呼呼数刀,刀势极为凌厉,化成一团刀光将周身要害团团护住,他本为关外刀法名家,心想梅云清横飞数十丈之遥,气势已竭,自己决计不会拦她不住。寒光一闪,梅云清这一剑毫无花哨的破入他刀光之中,铛的一声轻响,使刀之人竟接不下梅云清一招,单刀已被她宝剑所断,心中早已大惊,正欲后退,只觉眉心一凉,那股凉意从身子正中向下延去,惊恐之下,右手奋力将已折单刀向梅云清掷去,左手亦一拳击向她,而这已是他心中最后所思。使刀之人身后那名黑衣人只见梅云清剑光一闪,自己那同伴不断刀毁,身体更是从正中被劈作两半,更恐怖的是他竟还未死,右刀左拳攻向梅云清,那巨大的反扯之力将他的身体生生拉开,各自反向奔开三四步方才砰然倒下,滚下屋去,体内五脏六腑洒了一地。他见得同伴如此悲惨死法,早已心神俱丧,下意识间双手巨锤交互一格,心中只盼得阻得她一下,便逃之夭夭。他只觉风声呼呼,双锤虽未与梅云清相击,却见下面一具无头尸体喷着碗大的血花缓缓倒下,不知是哪个同伴又被击杀,心中虽有些兔死狐悲,却是暗自庆幸,毕竟能从梅云清如此凌厉剑势下逃得性命亦非容易之事。望着剩下十名同伴尽皆满脸惊恐之色,仿若瞧见天下最最恐惧之事,面上不觉现出得意之色,不对啊,怎么是十名,那刚才死的那个是……他蓦地想及,已是满脸恐惧,张大嘴想大叫一声却已不出任何声音,心(脑)中这才想到,那无头尸体原来便是他自己。旁人所见却是他被梅云清一剑割下级,飞向空中头颅却面现得意之色,继而满脸惊恐,张大嘴似想大叫,却没任何声音,那颗头这才从空中掉了下来,当中是死不瞑目。梅云清凌空飞剑攻向第三个使长枪之人,那人目睹两个同伴悲惨死状,心中虽然恐惧之极,仍能强摄心神,手中丈许长枪幻出朵朵银花,攻向梅云清,心知只需阻得她一下,身畔同伴合围上来,自己便能保得小命。“铛铛铛”

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每响得一声,使枪之人便觉手中一轻,那百练精钢所铸长枪便少得一截,眨眼之间已只剩尺许,梅云清已自身畔掠了过去,他心中大定,心知已挡得梅云清剑势,正欲回身,只觉全身疼痛欲裂,垂头看时,只见全身肌肤满是伤口,竟无一处不鲜血淋漓,这才省及自己已被她剑气所伤,不觉惨叫一声,化作一堆肉泥倒在地上,竟连骨头和血肉都分不出来。“铛铛铛铛铛铛铛铛铛”

九声轻响,虽是九声,若不细辨,听去却若一声,余下九人合力之下总算挡下梅云清这惊天一剑,手中兵刃都短了一截。梅云清此招“天外飞虹”

,意在以气驭剑,身剑合一,凌空飞击,她自庄中武学典籍中学及,以前从未使出,此番凌空一击,竟尔凑效,一举格杀对方三名高手,然此招威力虽大,却极耗内力,以她此刻修为勉强使出,实早已耗尽体内真气。她眼下自家情形自己知,若非自己凭着一股坚定意念强行支撑,只怕早已倒下从屋顶滚落,体力内力早已油尽灯枯,尤其那使枪之人,枪法之精,生平仅见,而最后那九下格挡更是让她雪上加霜,此刻她的情形较之一个毫无武功之人尚有不如。满身的血污无损她的绝世容光,梅云清在那九名自认都是江湖一流高手的黑衣人眼中无异催命罗刹,这个较他们出道晚了几十载,看起来颇为柔弱的女子只是轻轻一瞥,却让九人不约而同齐齐向后退了两步。柯天雄未想自己仅是避开观战,自己那十二名手下眨眼间已有三个丧身剑下,而且死状之惨,生平未见,其他九人斗志被夺,溃不成军,梅云清方才那一剑竟有如此威力,究竟是什么剑法,他手心满是冷汗,若梅云清使出刚才那一剑,自己也不能好到哪去。蓦地瞥见梅云清的剑尖轻轻驻地,却似在轻轻颤抖,心中突然醒转,大喝一声道:“大伙一起上,这娘们已毫无还手之力。”

言罢,呼呼拍出两掌,连天地间似也变得骤冷骤热起来。梅云清只觉天地似乎静了下来,敌我双方十五双眼睛一齐看着她,有恐惧,有惊异,也有敬佩,柯天雄似乎说了一句话,接着向自己冲了过来,她想挥剑迎去,却半点力气也没有,连剑也举不起来。天地似乎静到极至,孙掌柜已率那四名梅花山庄弟子和柯天雄一干人战作一团,漫天的剑光和掌影此刻在她眼中竟满是破绽,她忽觉自己只需轻轻一剑便可破去,可她此刻连剑也举不起来,又怎谈得上破笔。蓦地,自头顶灵台穴,脚底涌泉穴,各自透入一股凉意,入得经脉之后竟似针刺一般难受,向丹田缓缓流去。梅云清受得这般痛楚,娇躯忍不住轻轻颤抖起来。双方激斗正酣,竟无人注意她此刻情形。那股凉意愈来愈重,渐渐形成两股冷流,经脉之中那种痛楚也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暖意,使得她舒服得差点想呻|吟出来,那两股冷流流入丹田,化作她熟悉的内息,然后流遍全身奇经八脉,使得她的内伤片刻功夫不药而愈。“啊。”

一声惨叫,将梅云清从这奇妙境界中惊醒,美目望去,却见一名梅花山庄弟子已然不支倒地,而孙掌柜与柯天雄一战情况亦煞是危急,心知不能再有片刻犹豫,她此念方起,娇躯已形若鬼魅般到了那九名黑衣人身畔。若论武功,那四名梅花山庄弟子单打独斗接不下那些黑衣人三十招,可一干黑衣人见梅云清一剑便诛除己方三人,兵刃被毁,斗志全无,更要时时提防梅云清暴起难,而梅花山庄弟子却是士气大振,更兼护主之心,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意,以四对九,竟尔苦苦支撑大半个时辰。梅云清只觉体内真气澎湃,较之自己尚未受伤之时更为深厚,娇喝一声,梅花剑法第一式“初冬寒梅”

,宝剑化作漫天飞舞的梅花向距自己最近的使剑之人飘去。骤然天地间冒起冰寒之意,梅花敛去,变回梅云清那柄宛若秋水的明晃晃宝剑,剑身上竟结起寒霜,划过丈许空间后剑身上更霹雳叭啦掉下若黄豆大的冰雹来。那使剑之人未想梅云清这一剑竟有如斯之威,心中虽慌,仍竭尽生平所学,挥动断了剑尖的长剑守紧门户,只待缓过这一招,同伴便可回身救援。“嗡”

两剑相接,并无金铁交鸣之声,反似剑棍相交,那使剑之人只觉一道冰寒之意自手中长剑传来,正欲挥剑格开,却觉右手不听使唤,低头看时,却见右臂已然变成一条冰柱,那股寒意仍沿着右臂经脉向体内透入,心下大骇,正欲一掌将右臂截下,身子已然动弹不得,只剩一双眼睛稍能轻轻转动。梅云清未想自己功力竟尔变得如此厉害,刚才到底生何事她懵然不知,眼前之人虽被冰封,可面上惊骇之情历历可见,尤其那双仍能转动的眼睛满是乞怜之色,梅云清心中颇是不忍,此人不是冻死便是被自己活活骇死,不如早给他一个痛快,心念思此,宝剑一抖,如闪电般刺在那人胸口。可那一剑并未如她所想一剑刺入,血溅当场,反而自那冰人胸口现出若蛛网般的裂痕,梅云清芳心大讶,及得将剑抽出,那人如冰块般碎将开来,化作无数落在瓦面之上,其间竟尔夹着如豆腐般的脑浆、一颗犹自冒着热气尚在微微跳动的心脏及花花绿绿冰成冰棍的肠子。“这是我干的么?”

梅云清望着那宛如地狱般的屠场,忍不住曲身呕吐起来。那些黑衣人大骇之下早已舍下敌人远远逃开,若要让他们再这般死去,还不如自己当众自刎来得痛快。“臭娘们。”

柯天雄一掌将孙掌柜劈开,飘身掠至梅云清面前,梅云清甫出剑便又毁去一名他带来的一流高手,他怒火大盛,光瞧那样子似要将梅云清生吞活剥一般,狠狠瞪了那些黑衣人一眼高声道:“这臭娘皮交给我来对付,其它人都交给你们,若是这都办不好,还谈什么称霸中原。”

当他言及“称霸中原”

四字时却是紧紧盯着梅云清,不错,若是连区区一个梅花山庄都打不过还谈什么称霸中原。“称霸中原。”

梅云清站直娇躯,她吐了半天,也只呕出一些清水来,方想起自昨日下午一直未曾吃饭,她冷冷看着柯天雄,娇哼一声道:“就凭你们。”

若依她以前的武功要杀这些黑衣人最少须得百招之外,而她先前只不过用了两招,便连杀四人,她此刻武功大进,信心大盛,闻得柯天雄之言,杀意更盛。柯天雄只觉梅云清周身出一股凌人气势,迫人而来,竟不得不退了半步,立桩拿定之后方想自己又输了一阵,他虽不知梅云清方才经历何事,但依梅云清刻下情形,只怕武功已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收起轻视之心,大喝一声道:“就让我们手底下见个真章。”

言罢,朝梅云清呼呼出两掌,掌法精妙,竟若两个人从不同方向自左右同时攻至。梅云清见柯天雄左边一掌炎热无比,右边一掌却寒气迫人,如此极端两种情形较自己那冰寒之力更加难以应付,芳心顿起争胜之心,手中宝剑倒转,向后飞去,恰好落在悄掌柜面前,只闻她娇喝一声,二人双掌接实,乍合却分,却见柯天雄身形晃了一晃,这一阵却是他输了。梅云清芳心大喜,她之前内力较之柯天雄差了一大截,此刻虽不知柯天雄是否有所有保留,却知自己决计不会再输与他。柯天雄回望了后面那八名黑衣人一眼,见他们满眼惊骇之色,自是知其心中所思,内力比拼最是凶险,存不得丝毫侥幸,他方才见梅云清如此托大,竟舍剑不用,以己之短,攻彼之长,与自己比拼内力,心中暗喜,早运起十成内力,意求将其一举击毙,钽不想输的却是自己,难道自己八岁学武,近一甲子的内力修为竟及不上仍未出闺的双十少女。蓦地思起此刻不是怨天忧人之机,再看己方之人个个垂头丧气,自己若是再败,回去关外亦无立足之地,原想这次率关外精英高手来中原必大有所有,没想甫出阵便折戟沉沙,他心中不觉掠过一丝不安预感。柯天雄大吼一声道:“你们看什么?我带你们来是看热闹的么?”

“柯,柯老大,我们还是先暂时撤走为妙,眼下我们情况不利。”

一名黑衣人硬着头皮说道。“撤走。”

柯天雄厉声道:“你是说撤走。”

他眼神如电,紧盯说话那人。那黑衣人颤了一颤,向后退了一步。柯天雄眼中杀意大盛,身形一闪,形如鬼魅的到了黑衣人身后,嘿嘿冷笑道:“你很想回去么?”

“不,不,老大。”

那黑衣人情知不妙,禁若寒蝉的向前一跃,他兵忍虽已被毁,便他亦是使掌之人,一掌拍向一名梅花山庄弟子。其它黑衣人亦纷纷上前抢攻,生似若慢了一步便有生命之虞。梅云清没想柯天雄竟用此种方法迫得手下之人为他拼命,芳心苦笑,眼见八名黑衣人如狼似虎的拼命攻击,孙掌柜和那三名弟子片刻已抵挡不住,转眼间其中一名弟子已然挂彩。梅云清心念电转,正欲上前援手,柯天雄却已拦在身前,喝道:“让我们再决胜负。”

言罢,阴阳掌力化作漫天掌影,齐齐向梅云清拍去。梅云清不及取剑,只得手捏剑诀,以指剑对敌,她担心庄中人安危,心有杂念之下,已不是柯天雄敌手,左肩竟连中两掌,她此处原已有伤,此刻更是百上加斤,不过幸好她此刻功力大进,一时尚无大碍,但时间一长,已觉左臂酸麻,软绵绵的使不出力来。“小姐。”

远远传来梅兰的声音,她身后还跟着两名年轻男子,梅云清虽是不识,光看身形,已知其身手不弱。原来梅兰自和杨飞分手回到客栈便见到双方激斗,本欲援手却想以一己之力也帮不上多大忙,便去寻找帮手,思及梅云清曾提及南宫博已来长安,她以前与南宫博有过一面之缘,印象颇佳,便欲找他帮忙,打听到南宫博落脚之处,却没见到南宫博,反碰到她此刻身后两名男子,一人自称是南宫博的弟弟南宫逸,另一人她以前倒未见过,乃是华山派掌门刘纯阳的关门弟子吴云鹤,二人虽在江湖中没什么名气,但来头却都不小,闻得梅兰要二人援手之言,欣然应允。当三人赶到之时,又有一名梅花山庄弟子不敌身亡。梅云清见得三人大喜,忙道:“你们快去帮孙老。”

三人齐齐应了一声,南宫逸与吴云鹤二人各挑了两名黑衣人,梅兰亦挑了一名黑衣人,再加上两名梅花山庄弟子全力应付了一名黑衣人,孙掌柜只需应付两名黑衣人即可,他武功原较那此黑衣人高了一大截,若非敌人人数太多亦不会如此苦苦支撑,眼下压力一轻,自是游刃有余,瞥得空闲飞起一脚将梅云清遗在身畔宝剑踢得斜斜飞起,大喝一声:“庄主接剑了。”

宝剑恰好落在梅云清身畔,让她稍一伸手便可拿到,用力之妙,让人惊叹。梅云清正欲接过宝剑,可柯天雄拼着肩头受她一指剑气,一掌将宝剑击飞。梅云清回头看时,宝剑已飞得不知去向,柯天雄见他奸计得逞,哈哈大笑道:“我看你没剑了,还怎么跟我斗?”

梅云清芳心虽大怒,却仍是巧笑嫣然道:“没剑也照样杀得了你。”

“是么,下辈子吧。”

柯天雄道:“你此刻就似没了牙的母老虎,鬼才会怕你。”

轰的一声巨响,二人已然又对了一掌,这一次却是不平不负,柯天雄突然退开三步,疾点周身的几处要穴,“哇”

的一声从口中吐出一口血痰来。梅云清瞧得颇是奇怪,并未上前抢攻,难道柯天雄想不开准备自杀,不象啊!心中正自惊诧之时,却闻南宫逸道:“梅庄主小心,他正在准备施展血魔大法。”

“这是什么武功?”

梅云清刚问出口,柯天雄漫天掌影攻至,一时也未多想,举起双掌奋力迎去。双掌甫接,梅云清便知不妙,柯天雄转眼间内力竟似激增三倍以上,虽已奋力抵御,柯天雄那浑厚的掌力将她震上半空。梅云清心口一甜,鲜血在空中狂喷而出,到得落在瓦面之时,生生压出一个大洞,滚落地面。这此才闻南宫逸那不急不徐的声音道:“此功是邪派的一种可以在极短时间激增内力的武功,以激人潜能为主,虽有奇效,却极损寿命,故常人非到万不得以不会使用这种邪功的。”

梅云清心道:“你这不是放马后炮么?我都吃了大亏了才说清楚。”

跃上屋顶,见柯天雄正欲向那两名年轻弟子动手,冷笑道:“柯前辈亦是武林名宿,为何欺负我们这些后辈小子。”

梅云清又和柯天雄过了十招,对了几掌,只觉双手酸软,她武功虽比一个柯天雄高,但较之两个柯天雄,却尚有不如,更何论三个柯天雄,此刻她情形亦变得颇为危急。另一边战场上却情势突变,南宫逸和吴云鹤二人武功亦分出高下之别,南宫逸一人激斗二名黑衣人犹自游刃有余,而号称得到华山掌门刘纯阳真传的吴云鹤却手忙脚乱,虽未挂彩,衣襟上亦被刺穿不少地方。而孙掌柜亦颇为轻松,梅兰与那黑衣人单打独斗倒也不落下风,最凶险的反是那两名店小二,他们先前以四敌九,早以精疲力尽,此刻以二敌一,仍是守多攻少,幸好与他们对敌黑衣人虽攻势凌厉,却仍有留手,方不至落败。梅云清以指代剑,那无形剑气初时尚有奇兵之效,可时间一久,柯天雄摸得门路,便夷然不惧,他掌法精妙,漫天掌影中竟让梅云清瞧不出丝毫破绽,正在一愁莫展之时,忽尔思起先前那奇妙的境界来,那时明明记得柯天雄掌法中有无数破绽,可她为何半点也瞧不出来,要如何才能再进入那奇妙的境界中去。柯天雄嘿嘿冷笑,他为打败梅云清,不惜减寿三年施展血魔大法,阴阳掌果然威力大增,竟打得梅云清守多攻少,再不出五十招,便可打败梅云清,嘿嘿,一定要擒下她,让她尝尝自己的厉害。“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此乃剑道的最高境界。”

梅云清忽然想起自己十岁那年初学剑法时母亲说过之言,可惜至今她仍对这句话似懂非懂,如何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眼下自己的情形算不算手中无剑,可怎么算心中有剑呢?“我懂了,我懂了,娘。”

梅云清想起英年早逝的母亲,忍不住落下泪来,既已心中有剑,又何必太过执作手中到底有没有剑呢?梅云清不觉嫣然一笑,宛若寒冬腊梅之绽放,天地间似乎又静了下来,而柯天雄自认绝世无双的掌法在她眼中已满是破绽。柯天雄一阵心惊,在梅云清眼中他竟看到一种怜悯之意,那是一种看死人的感觉,自己明明占上风,为何她会有这种眼神,柯天雄一咬舌尖,再吐出一口血雾,刹那间功力又涨了三倍,为了保命,他也顾不得以后到底有几年好活了,只闻他一声大喝“阴阳天地”

这是阴阳掌的必杀之式,以极快的度加极高的内力累积造成敌人最大的伤害。柯天雄在刹那间拍出七七四十九掌,掌掌皆实,那四十九掌看上去便似只有一掌般,看去极慢,却似极快,眨眼间穿过梅云清的指剑剑气,击向她的胸口要害,力道尚未及体,天地已然变色,冲天的气劲迫得周围游斗一十四人纷纷避开。九个柯天雄的四十九道掌累成的一掌,便是金刚罗汉亦会被打成肉泥,梅云清她避得开么,若避不开又抵受得住么?梅云清仍满脸笑意,无一丝恐惧之意,柯天雄那可令天地变色的掌力拍到胸前,她的娇躯连闪都未闪一下,只是挥剑轻轻劈出一剑,然而她手中无剑又何来挥剑。心中既已有剑,又何必在意手中是否有剑,梅云清这一剑挥出,劈在空处,然风已停,劲已止,柯天雄那惊天动地的四十九掌竟刹那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梅云清方才那一剑竟似海绵一般将他的掌劲吸得干干净净。再看之时梅云清手中已多了一柄充满杀气的气剑,这是由柯天雄那四十九道掌劲积聚而成的气剑,虽非实剑,若论威力,天下再锋利的剑也不能挡其一击。梅云清微微一笑,又挥出了一剑,这次手中不再无剑,而是天地必杀之剑,柯天雄满脸死灰之气,他平生杀人无数,此刻轮到自己竟连喊也喊不出一声来,梅云清这一剑极慢,自己虽有绝世的武功及自认在江湖上亦可排进前十的轻功,偏偏在那一剑之下,他连逃跑的念头也无,他非常清楚自己那四十九道掌力的威力,然而梅云清是如何将自己那四十九道掌力做成一把剑。梅云清这一剑已封住他所有退路,柯天雄只需动得一动,气机锁死之下,他亦尸骨无存。这一剑实在太慢,二人相距不过丈许,这剑竟花了盏茶功夫才刺进柯天雄的心口,剑尖轻轻的刺入心脏,柯天雄竟不觉疼痛,垂看时,胸口已然一片焦黑,附着一阵嗤嗤的水气声,竟尔还传来一股肉香味,他自然知道,这是他掌劲中的阳劲之功。剑尖再入半分,空气急骤变冷,在柯天雄身上结起一层薄冰,他也知道,这是他掌劲中的阴劲之功。剑尖再入半分,一股强大的热力自他身子左畔出,看起来更似半块烧熟的猪肉,另一股更加冰寒之气亦自他右半边身子出,看起来更似半块冰山,他的身体左红右白,不停的颤抖起来,这是他阴阳混和劲之功。柯天雄奋起最后之力拍出一掌,却非拍向梅云清,而是自己的脑袋,他再也忍受不住这份痛楚,提前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这一掌何等之威,他的脑袋便似一个被打破的西瓜,爆个稀烂,再也分不出什么是眼睛,什么是鼻子,什么是耳朵,而梅云清这一剑余下四十六道劲力尽数在他体内爆开,更将他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更有甚者,他的那些碎块落在瓦面之时,竟爆开一个个大洞,转眼之间,偌大一间瓦房已砰然倒下。而柯天雄带来那些黑衣人,见老大已死,见势不妙,早已趁乱望风而逃。众人呆立片刻,那两名弟子终忍不住一再的血腥场面,低头呕吐出来。梅云清衣袂飘飘,足下的瓦房虽已倒下,她却仍站在虚空之中,便若地府之幽灵,无一丝重量,漫天的尖埃无一星半点落在她满是血污的衣襟上,蓦然回间,她向众人嫣然一笑,俏脸忽然转白,就这么自半空中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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