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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轨是什么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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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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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只听了一嗓子,就敏感地问:&1dquo;你着凉了是不是?我怎么听着你说话声音不对呀。找不着工作就回来,回家,没事的,我还有力气呢,能帮你!”

  江晓媛抽了口气,差点把方才未竟的嚎哭大业续上。

  她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忍住了眼泪,她的血脉相连、却素未平生的奶奶,成了这个时空中、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将她的委屈全盘接受下来的人。

  毫无芥蒂的。

  一通电话打完,江晓媛收了一箩筐的琐碎的叮嘱,她擦gan净眼泪,想起自己五千多的债务,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了。

  无路可退的江晓媛没有再躺回netg上,转身出了门,买了一盒白加黑,又花了几十块钱,从市大卖场里买了一件要多难看有多难看的黑羽绒服,披在她不伦不类的夏装外面,打造出了她另类诡异的过冬造型。

  她还尚未遭到毒手的素描挨个收拢起来,拿起剪子梳子那套东西,披上战袍,扛起长枪,前往店里。

  &1dquo;我以后绝不gan这个,”美会所门口,战士江晓媛把鼻涕擦gan净,心里想,&1dquo;我这辈子最讨厌的职业就是理师。”

  第二讨厌的是网管。

  由于感冒会传染,江晓媛这一天被陈方舟勒令不能接触顾客,将她打到后台负责一些登记整理工作,这天正值工作日,白天店里客人不多。

  陈方舟送走了一个客人之后,想起了江晓媛,感觉她一个小姑娘身在异地他乡,还病病歪歪的,有点可怜,就在爆米花机上打了一罐爆米花,带过去给她。

  拐进后台,陈方舟看见江晓媛正趴在桌子上,可能是感冒眼睛难受,她的脸离桌面有点近,像是要一个猛子扎进去。

  她一只手拿着一块卫生纸,另一只手在纸面上画着什么,连陈方舟走近都没觉。

  存在感不高的陈老板端着一盒泛着劣质奶味的爆米花,伸着脖子围观了片刻,只见她正在一张废弃的打印纸后面画一系列的连环画——她凭空想象了一颗脑袋,还加了五官,然后一步一步地把理师的每一个步骤画了下来,最后给画中人整理出了一个全的型。

  陈方舟觉得眼熟,仔细一想,现这过程是他昨天动手剪的一个头,江晓媛居然把每一个步骤都记了下来!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全qíng投入的江晓媛一眼,悄无声息地把爆米花放下,转身走了。

  江晓媛靠着五千的外债和奶奶一个电话撑过了病病歪歪的岁月,挨过了开头那几天,她开始有点习惯了,早起晚睡也变得没那么艰难了,不过还是很憎恨洗剪chuī这个工作。

  一边憎恨抵触,一边拼命用功,江晓媛把&1dquo;菜谱”背得差不多了。她终于忍不住动手,把藏在房间里的那颗塑料模特的头给剪了。

  然后江晓媛现了一个悲惨的事实——真正上手与照着图鉴背书完全是两码事,她的脑子根本指挥不了手。

  江晓媛小时候爱娃娃,什么大众的芭比、可以拆卸配件的BJd,动画片手办、木偶片大偶&he11ip;&he11ip;甚至作为艺术品收藏的陶瓷娃,她全都收藏过,她会动手给娃打理头、甚至会fèng两件简单的娃娃衣服——之前,江晓媛一直把理师的实cao当成摆弄娃娃,直到这时,她才现没那么容易。

  第一,人头太大,量太多。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真人都长得太丑了。

  忽闪着大眼睛的娃娃套个yīn阳头都好看,可真实的人类留海修得稍微歪一点短一点,都能丑哭一条街,要知道&1dquo;自然的错落有致”和&1dquo;狗啃的里出外进”之间,也只有微妙的一线之隔。

  江晓媛手上阵,手哆嗦眼瘸,她完成了自己的大作后一屁股坐在netg上,与塑料模特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对方无声的控诉——倘若塑料模特也有四肢五官,此时想必已经叫嚷着大巴掌糊上来了。

  &1dquo;完了,”江晓媛想,&1dquo;还有不到十天,不可能学会的。”

  ☆、第21章

  江晓媛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考实习技师其实是个小事,但对此时的江晓媛来说,却有点像买大件。

  她先要投入付——也就是勇气和决心,勇气比较容易,被人一刺激就自动鼓起来了,决心比较难,是祁连的外债、奶奶的电话、还有店里那群小三八们挤兑下的共同结果。

  眼下这两样她都凑齐了,还要度过漫长的按揭还贷期。

  没开始学的时候,江晓媛对理师要学什么一点概念也没有,以为自己只要有毅力,必定能攻无不克,等她渐渐开始了解一些,也就是一只脚踏进水里的时候,才绝望地现这水深得游不过去。

  退,江晓媛已经退不回去了,进,她奄奄一息地卡在水中央,放眼望去,四下都是一望无际的汪洋,她根本看不见岸,也没有人好心替她指点迷津,她有心甩开膀子奋力划水,却不知该游往何方。

  这天晚上,江晓媛第一次失眠了,她打心眼里憎恨并鄙夷着理师的工作,因此当现这工作她学不会的时候,就终于不得不正视自己一无是处的事实。

  一直以来支撑着她的自矜与自傲俨然是一对空中楼,漏dong百出,禁不得一点推敲,一敲就塌。

  这种感觉太痛苦了,比异地他乡独自生病的滋味还难受,因为像江晓媛这样心志不怎么坚定的庸人,她的自信是随着外物的起伏而波动的。持久的顺境,别人的阿谀奉承,都会把她的自信像chuī泡泡一样chuī大——纵然她潜意识里知道里面是空心的——直到那泡泡碰到针,&1dquo;啪叽”一下碎了。

  膨胀的自信心碎裂的那一刻,真可谓是让人百感jiao集,像是把一杯搀了油盐酱醋葱花芥末清凉油的老白gan一口闷了,酸苦疼辣就别提了。

  第二天,江晓媛拖着她健全的身体与残破的jīng神,苟延残喘地滚到了店里。

  她认为自己已经心如死灰,便没有再死皮赖脸地跟在陈方舟身后偷师,也没有带她的素描本,半死不活地给几个客人洗了头,她就百无聊赖地抱起了被冷落许久地旅游杂志,看了半天提不起jīng神,半个多小时没有翻过一页。

  就在她这样大刀阔斧地虚度光yīn时,陈方舟走了过来,

  陈老板不客气地伸手扒拉了她一下:&1dquo;哎,你别在这偷懒了。”

  江晓媛茫然地看了他一眼。

  陈方舟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她萎靡的状态,开口问:&1dquo;你会chuī头吗?”

  江晓媛:&1dquo;chuī头谁不会?”

  陈方舟伸手捉住江晓媛的肩膀,将她从座位上拎了起来:&1dquo;大言不惭,会个屁——你闲着也是闲着,过来看我怎么chu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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