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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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在海洋馆,是觉得不管你接受还是拒绝,我都需要立刻去找个凉快的地方冷静一下。”
“我不知道什么女朋友,也不觉得我会有什么女朋友,我喜欢你,怎么会有女朋友。”
从天桥底下到高架,这些话也随着豁然开朗的视野显得清晰。
临颂今目视前方,也许还会因为这些话有那么一瞬的恍惚,可就像飞虫在水
面点出的涟漪,
微弱到可以忽略。
如果是曾经,
他会感动涕零,会欣喜若狂,可是从执着到放弃,他等了太久,久到现在听来只觉得空洞。
干枯的稻草可以塞满创口止血,却没办法代替完好的经脉传输血液,恢复生机。
“既然这样,当初又为什么要走。”
隔了许久的回应不是质问,更像是浑不在意下随意的一句自嘲的反问。
而宁初却在这样的反问下瞬间哑然。
是啊,他怎么忘记了。
既然失忆不能成为他的免死金牌,那又凭什么觉得一只小猫的来由就可以解释一切。
横在他们中间的沟堑太多,他解释不了的,都没有办法否定存在。
如今仅剩那点小心翼翼的期待也被慢慢抹去了起伏,他垂下脑袋,不再出声。
车厢再次陷入沉寂,临颂今几不可见扯了扯嘴角,什么也没有说。
他本就不期望能得到什么答案。
就像他没有说出七年前那通电话的归属地同样在美国北部。
对半开的概率,每一次选择信任,都是放任宁初从他身上剐下来一层皮肉。
就像他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宁初,他所谓的喜欢铃兰,只是因为曾经宁初在花店时心血来潮的一问。
而他转身环视整个花店,和宁初最相像的,就是那盆洁白到不可思议的铃兰。
*
*
渴求的真相清晰了,宁初却发现自己更迷惘,更胆小了。
如今再去回想,只觉得那个以为道歉就能和解,弥补就能原谅的自己蠢得令人发指。
他甚至都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去亲近临颂今。
满腔愧疚没有来路,漂浮无依的灵魂顶着这具罪孽深重的躯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今今了。
他没骨气地逃避着,努力蜷缩起身体,将自己塞进无人注意的逼仄缝隙。
不敢再借着吃饭的时间问东问西,更不会再无时无刻想要靠近。
他颓然又迷茫地将自己龟缩在最狭小的天地,连感知世界的触手也不敢再轻易探出。
在一遍又一遍的回忆中,他想起了很多高中的事情。
想起支起书本分食的那些饼干,想起课后一次次不厌其烦的题目讲解。
想起躲在被窝里偷偷打过每通电话,想起每张成绩表上对折的痕迹。
想起冬日入夜赶往另一所房子路过的每一盏路灯,想起某日夜深后兵荒马乱的一次偷吻。
高兴的,难过的,低落的,辉煌的,有关临颂今的,无关临颂今的。。。。。。
很多很多。
可不管他如何将这些事情掰开揉碎了使出浑身的劲去求索,都求索不出一个完整的答案。
他不相信自己会交女朋友,更不相信自己会在那样的场景,对临颂今说出那些话。
可是不相信又怎么样?
就像他一直坚信自己
绝对不会离开临颂今,
事实也不告而别了这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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