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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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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臨奚大概不記得他了。

方恆安很快意識到這一點,心涼了一瞬,但還是無可抑制地雀躍著——也就是在這一刻,他意識到,或許因為少時的驚鴻一面,或許因為雨夜酒吧一次偶爾的坦誠,也可能只是因為一些冥冥中的連他自己都說不清的東西……

總之,彼時才剛剛2o出頭的方恆安終於悲哀又清醒地意識到了:他對於這位未來導師懷有一種不一樣的感情。這種感情炙熱而清醒、執著唯一又細水長流,很可能會成為他這一生最難忘……又最無望的寄託。

這樣過了一年。

這是方恆安報顧臨奚做導師的第二年,悲劇的是這位導師日理萬機,三分之二的時間在搞所謂的「外部學術交流」,剩下的三分之一時間在去「交流」的路上。所以這也是他第二次和顧教授單獨相處。

好在這次他終於逮著機會,約到了和顧教授辦公室面聊論文選題。

顧教授一開始還很有點為人師表的覺悟,撇下其他事情。坐在辦公桌邊托著下巴認真聽方恆安匯報。

方恆安把材料投到投影儀上,神情沉重:「選題最初是基於一個社會現狀,這也是我無意間逛論壇發現的一個比較普遍的社會性問題……」

顧教授點頭:「發現正確的問題就意味著已經成功了百分之7o,這也是我開組會時和你們再三強調的——你這個博士課題選的很好,繼續說。」

方恆安:「……」

顧臨奚掂著只蘋果,把玩了一會。見方恆安沒反應,便略皺了下眉重複道:「你繼續匯報就行了。有問題我會打斷你的。」

方恆安喉口有些滯澀:「……顧老師,我不是博士生。」

場面靜了一瞬。顧臨奚指尖一頓,把蘋果放回桌上,視線凝在方恆安匯報材料里的署名上。

顧教授只是對這些學生小打小鬧的「學術作品」偶爾心不在焉,並不是真的記性不好。很快回憶起來這個名字。

他眉心緩緩皺起:「恆安,你研幾了?」

現在無論是學校還是公司,都常只稱呼名而不帶姓,更遑論顧臨奚說話十分公事公辦,甚至隱有威壓……這些方恆安都知道。

但是在對方稱呼他「恆安」的時候,他的心跳還是忽然一重又一重地快了起來,如驚濤暗涌。

「研二。」方恆安的聲音有絲不易察覺的啞。

於是,顧臨奚輕描淡寫道:「好,來得及,那你重寫吧。」

方恆安:?

這下他真的有點懵了,連那些幽微情愫都按耐下去,疑惑道:「顧老師,你剛才還說選題不錯?」

顧臨奚問:「你碩士讀幾年?」

「三年?」方恆安回答。

顧教授笑著搖頭:「不,我看你得讀至少六年。這麼大的博士課題,不著書立說都說不過去,沒準都能帶著你導師我評個院士。三年碩士怎麼夠呢?太埋沒了。」

——好了,現在方恆安能從他和煦的笑容中感受到清晰的嘲諷了。

方恆安沉默地斷開投影,結束了匯報。顧臨奚向來點到為止,也沒再多說他什麼,繼續做被方恆安打斷的工作。

此時正是一天裡太陽最好的時段,陽光暖融融地透過落地窗玻璃,灑進顧臨奚的教授辦公室,給他烏黑的發鍍了層柔和的金邊。

方恆安看著他,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

顧臨奚若有所覺地抬起頭,見這位「身為碩士卻有博士宏圖」的學生還沒走,反而直勾勾地看著他。於是一推眼鏡:「你還有什麼事嗎?」

方恆安聽著他語氣里輕微的不耐,解釋道:「顧老師,我能不能在您辦公室里找一段時間資料,等確定了選題再回去寫?不然我怕無法再及時聯繫上您。」

顧臨奚原本很想打發他走,但聽到最後一句著實又有點心虛。於是只好點頭同意。還親自幫他去隔壁辦公室要了張辦公桌——顧教授本人又獨又行蹤飄渺,辦公室里從不需要擺第二個人的位置。

辦公桌是木質的,還挺沉,顧臨奚不願意沒形象地彎腰去抬,見方恆安不需要幫忙,就斯斯文文地倚在門邊看他搬。

好不容易安頓下來,方恆安還沒平復下跳得飛起的心臟,辦公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方恆安自覺地過去開門,門外是個穿白風衣、面容普通的青年男子。

「汪老師。」方恆安點頭致禮。他認識這位風衣男子,汪灼煜,哲學系教授,據說也是顧教授最好的朋友。

「恆安,幫我燒壺水、泡上茶几邊上的貴州茶,請汪老師品品。」顧臨奚走過來,將汪灼煜引進。兩人隔著茶几相對而坐。

方恆安點頭。茶几不在會客辦公區,在單獨的隔間。他繞到後面,一邊找茶葉放,一邊有點心不在焉,總想聽顧臨奚和汪教授在聊什麼。

放完茶葉,方恆安到辦公室對面的廁所接了壺自來水,燒開後泡了茶,端過去放在顧臨奚面前。

顧臨奚默了一下,不過還是沒說什麼,只是將兩杯茶水都推開了些,示意方恆安可以坐下一起聊聊。

真的聊起來,方恆安倒漸漸沉醉了進去,彼時他剛滿二十,尚且青澀稚嫩,無論是顧臨奚還是汪灼煜都是經驗豐富、才華深厚的師長,許多深刻犀利的見解都讓他有茅塞頓開之感。

過了大約一小時,汪教授起身告辭,臨走前還打顧臨奚:「顧博,你還說自己耐心不好,對學生還是很縱容溫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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