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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唳华亭男主什么时候认出女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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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页(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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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宝哭笑不得,此处行人稍少,见他上马,只好怀抱着七八包蜜果上轿。又行了五六里,大约再入街市,只觉檐子在人群中左右避闪,便忍不住撩起帘幕一角,朝外张望,忽闻定权问道:“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么?”

阿宝向他马鞭所指的地方望去,见巷陌尽头,是一座朱门大府,街上虽已摩肩接踵,府门前数百丈外却有持刀侍卫把守,极为清净肃穆,看了看门外台阶及两旁瑞兽,道:“应当是王府。”

定权笑道:“不错,你看比起报本宫来如何?”

阿宝忖度着言辞道:“藩王之府如何比得上鹤驾青宫?”

定权调转鞭头轻轻敲了她的额角一下道:“胡乱奉承——这是今上当年的潜邸,如今的齐王府,比咱们那里可气派多了。”

见她抿嘴一笑,问道:“又有什么好笑的?你初进京是住在何处?”

阿宝道:“是城西。”

定权又问:“之前来到过此处么?”

阿宝道:“不曾。”

定权道:“繁华热闹之处尽在东城,没见识过实在吃亏,你说你应当如何谢我?”

因适才买果子一事已教他打岔了一番,此时阿宝倒也不觉得气氛拘谨,礼法严肃,遂还口道:

  “殿下对京中这样熟悉,想来也不是第一次偷偷出来了罢?”

定权在马上俯身反问道:“怎么?你要写奏本参我?”

两人一在轿上,一在马上,一来一去对嘴对舌,已有道上仕女看见,不住指指点点,和同伴笑语。定权扬眉笑道:“你知道她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么?”

阿宝道:“还请指教。”

定权低头道:“她们是羡慕你家相公少年风流呢。”

阿宝一愣,却见他策马翩翩,行于轿边,脸上又是那副洋洋得意的神情,轻轻啐了一声,摔下了帘幕。

  定权此行的目的却是京东一处巷口的两扇黑漆小门,既已行到,下马吩咐阿宝道:“你在轿中坐等便是,我有些公事要办。”

又对侍从下令道:“去叫门。”

那侍从上前打了十数下,方摇出来一个白老翁,问道:“官人何事?”

侍从问道:“詹事府主簿厅主簿许大人讳昌平可在府上,我家主人访问。”

那老翁看了看定权,问道:“敢问尊上贵姓?”

侍从方想开口,定权已经答道:“敝姓褚,是许大人旧交,烦请通禀。”

那老翁问清楚了,又慢慢摇着去了,片刻,许昌平便飞奔至门外,见定权上下打扮,不好见礼,只得一揖,将定权让了进去。直到进了客房,这才倒身拜道:“殿下折节,臣万不敢当。”

定权随手扶了扶他,笑道:“不过今日无事,从宫中出来,顺道看看京中过端五。不想走得近了,便来你府上走走。”

一面撩袍坐了,四顾叹道:“京中有俗话,道是有头陀寺,无官御史台。主簿所居既非太学,亦非乌台,不想也竟清廉如此。”

又道:“主簿不坐,孤竟是反客为主了。”

  许昌平这才坐了,笑道:“殿下谬赞了,白屋贫寒,辱贵人折节,臣惶恐。”

定权道:“白屋亦出公卿,如此看来,亦未必不是宝地。”

许昌平微微欠身道:“殿下所赐符录墨宝,臣感恩不尽。”

定权看着他笑了笑道:“芹意而已,主簿不必介怀。”

喝了一口童子奉过的白水,想了想,开口问道:“长州的军报,主簿知道了么?”

许昌平道:“臣看过衙内邸报,已经知道了。”

定权道:“主簿前次登门,孤曾言道,日后还要请教——今日所来,就是问问此事尊意以为如何?”

许昌平知他请教一语未必真,观察之意却确实,略一思忖,道:“殿下恕臣直言。”

定权点头道:“请讲。”

许昌平道:“凌河一战始自元年九月,大小战役亦逾十次,迁延迄今已近一载。臣妄言,此战形势可以李氏一案为分水。说句诛心之论——拖,于殿下有利。此役已为我朝战势扭转之关键,若是取胜,则离决战之日不远,按照朝廷车马钱粮筹集派送的进度算,至多三年之间,虏祸彻底可肃清。三年时间,于殿下而言太过仓促,难以安心陈画,周密安排,国舅自然是在为殿下打算。”

  定权不置可否道:“我前日已给长州方面送了些东西过去了。”

许昌平疑惑道:“何物?”

定权道:“一封字帖而已。”

许昌平道:“什么帖?”

定权望了窗外,半晌方咬牙道:“我亲书的安军帖。”

  许昌平愣了片刻,回过神时竟如裂雷击过一般,喃喃念道:“安军未报平,和之如何,深可为念也。?”

定权笑道:“不想许主簿于书道有如此造诣”

。许昌平不理会他的玩笑,陡然站起身自顾问道:“殿下的信走了多久了?”

定权细细查看他神情,抚头笑道:“已有月余了。”

见许昌平只是一味惊怒的望着自己,终于正色道:“主簿这又是何必呢?我现下虽是将不孝不悌、弄权预政、心狠手毒的骂名都背上了。可心中也知这凌河军民,皆是我朝臣子。”

许昌平不可思议摇后退,颓然落座道:“殿下果真是这么想的,果真是这么说的?”

定权点头道:“我不是不懂事理的三岁小儿,当然知此举于我甚是不利。——只是军中将士,背长弃幼,饮冰踏雪,终不免马革裹尸,埋骨塞外,皆是为守我国家江山之门户,护我万万臣民之平安。边鄙疆民,亦皆有父母兄弟,天伦骨肉,世代为我朝开边垦土,向来虏祸肆虐,铁蹄踏处,便成修罗地狱,家破人亡。年年望王师佑黎庶,王师又怎可将其视作胙肘,拱手相送与寇仇。我同齐藩之争,若是败了,不过我一身之事,至多再搭上顾氏一族。但若任由战事这样拖延下去,便是我一朝之事,是天下之事。我既身为储君,怎可杀人以政?怎可为一己之私,令千万子民落入虎狼饕餮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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