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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他真的沒辦法還記得四年前的一場校慶演講的內容,也沒辦法忍住不去確定他愛的人是否也是真的重回到了自己的世界。
他的腦子可能在阿女山被摔壞了,這一刻,他居然十分十分地想問沈榆,為什麼我都要死了,你連看都不來看我一眼。
但是這種問題問出來可能會被沈榆當成神經病,所以他沒有問。看到沈榆手裡拿著個插著一小塊蛋糕的叉子,方想起來四年前的這一天,是沈榆的生日。
怪他忘了,腦子實在太亂。溫遇旬在心裡悄悄對沈榆說對不起,決定待會兒去找溫遠說一下,晚飯的時候也要訂一個生日蛋糕,比他現在吃的這個不知道誰送的,要大好幾倍。
沈榆的表情有點奇怪,拿著叉子愣住了,好像溫遇旬真的像個鬼一樣。
愣神太久的結果就是叉子也沒拿穩,蛋糕掉到了大腿上,沈榆黑色的褲子被沾上一小塊白色的奶油,幸好溫遇旬眼疾手快幫他撿起來了,阻止了災難的進一步擴大。
他不管不顧地坐在了沈榆旁邊的空位上,因為心裡實在太喜歡,第一次覺得失而復得原來是那麼好那麼好的詞。
下午五點半溫遇旬隨著記憶站到了沈榆的必經之路上,沈榆出現的時候他正在刷手機,看各種資訊,從而完全確定了,現在就是四年前。
所以很多事情他因為經歷過一遍後知道大致走向,比如岑漫搖又在飯桌上對沈榆提起要轉專業的事宜。
溫遇旬是世界上最清楚沈榆有多喜歡音樂的,眼看著沈榆的表情越來越失落,甚至有要就此低頭,不再抗爭的想法之後,他出言幫忙勸了岑漫搖一下。
「岑阿姨,我認為,還是不要勉強學自己不喜歡的專業。」
「有熱愛是好事,更何況,不敢保證人在被強迫以後會不會產生怠惰和排斥心理,甚至可能影響到做事的積極性和質量高低。」
沈榆看了他一眼,溫遇旬覺得那應該是感激。
再給一次機會的意義就是為了遺憾的彌補,如果重活一次仍什麼都不爭取,那還不如死了算了。
然而還沒等他想個大概的彌補方式,這天深夜,他例行關心晚餐喝了酒的沈榆,端去一杯蜜水。
和專一的小孩子最喜歡的玩具被重尋回一個道理,溫遇旬總是忍不住去確認沈榆存在的真實性。
沈榆卻在他心滿意足即將離開之際,將他拉住了。
「哥哥,」聽沈榆稱呼他這個很怪,然後沈榆說,「這次你想要,我可以給。」
溫遇旬的呼吸幾乎是一瞬間就收緊,他對此詫異非常,沈榆的態度改變讓他慌亂手腳。
沈榆分明是不怎麼敢和他說話的,連看都不大敢,做了一個屋檐下相處不愉快的陌生人好幾年,現在怎麼有膽子獻身?
然而沈榆一直抓著他,不讓他走。
沈榆本來長得就好看,溫遇旬完全知道,當時被他吸引,除了才華外,臉占了很大部分的原因。
他大約是有點困,臉很紅,不那麼有精神,看起來渾身發軟,剛洗完澡,頭髮還半濕著,一滴水珠從發梢滑進胸前的領口中。
溫遇旬想做那滴水珠。
於是他裝作很兇,摔壞了一個杯子,很用力地與沈榆親吻,結果性慾太強烈,最後是真的凶到把人做到手都抬不起來。
往後的一小段時間,溫遇旬從一開始那種奇的驚喜中抽離出來,理智復位,和沈榆之間的遺憾他不打算彌補,畢竟是對方先一腳把他踹開,他尊重沈榆的恐懼,尊重他沒有辦法接受和哥哥戀愛的事實。但很快,他發現沈榆好像突然對他另有所圖。
沈榆突然變得對他殷勤至極,眼藥水都想親自給他滴。
又什麼都不說,看向他的眼神每一次都欲言又止,溫遇旬不是一個很有耐心的人,終於,在沈榆問出「為什麼留著我的琵琶弦」後大發雷霆。
他討厭一切別有所圖的接近,沈榆那些試圖接近的人裡面最明顯的,但很神奇的是,溫遇旬還是要更討厭其他那些對他有所圖謀的人,比如漲薪和選票,而對沈榆稱不上一點討厭。
溫遇旬覺得沈榆在吊著他,大腦的保護機制促使他遠離,於是他幾乎天天加班,回家很晚,以此逃避和沈榆的見面。
然而非常可惜,在一次沈榆的醉酒後,他被不清醒的沈榆激發出本能,從而在車裡進行了一場算是示弱的主動親吻,幸好沈榆忘了,並不知道。
溫遇旬還是沒有辦法控制地會對沈榆心軟,並且永遠心軟。
所以就算沈榆還是做著他最討厭的事——瞞而不報,溫遇旬還是會一次次幫他,帶他去音樂節,或是做他和岑漫搖中間人的緩衝,發現沈榆來接他會高興,又或是看到沈榆哭就沒有任何辦法。
直到看到那兩朵花,溫遇旬平常心眼就處處留存,他回房間躺在床上,困意慢慢填滿身體的過程中,想起一些平時忽略,卻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心裡留下痕跡的細節。
前不久他們去接溫玉菡來家裡吃飯,溫玉菡在飯桌上和大家聊天。
「我們班很多同學都說要在考試前去法源寺,求學習進步。」
溫遠問她什麼時候去,她說:「怎麼也得等到快要考試的時候,考前幾天吧,不然我怕氣運會被模擬考分光的。」
岑漫搖不信這些,笑著說:「小菡這麼講究呀,但是還是不要太寄託於燒香拜佛,最重要的是自己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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