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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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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扫过书页,漫不经心的。脑子却在反刍他另一句话:他们这样上了年纪的,最懂得对症下药。

是在自嘲还是在讽刺她?又或者都不是,真像一句真理。

纪珍棠觉得好笑地笑了下,正要细细揣度他的用意时,听见了有人的脚步跨进门槛。

“你来了呀,老狐狸。”

她放弃礼貌,跟他说笑。

钟逾白仍旧一身凛冽周正的黑色大衣,肩上落了点雪粒,闻言,他只挑一下眉梢,并不气恼,往里走。

“哇,玫瑰!”

纪珍棠瞥过来,才发现他怀里抱了花,赶紧上前,低头闻一闻。

想起那时在飞机上,他逗她欢心的那一朵玫瑰,说了句什么?一捧,岂不是显得别有用心了。

这会儿他这一捧,其实也没让人看出太过险恶的居心,倒像是在展现必要的风度。

为一个病人,献一束花,听起来没什么稀奇。

“早日康复。”

他一进门,就说场面话。就算诚意满满,好疏离!

“冷冰冰。”

纪珍棠奚落。

钟逾白微笑:“冷?”

她不解释,也没有接过花,继续坐回桌前,假意翻书:“钟珩给我送过玫瑰,也是在这里,我很讨厌,都没有要。你送的看起来就没有那么讨厌。”

钟逾白不答,眼望四周,是在寻找哪里摆花合适。

纪珍棠又笑说:“好奇,你是比较讨厌我提钟珩,还是更讨厌我说你老?或者你现在已经气到内心发狂,但必须假装镇定,因为答应了要过来照顾我?”

他见到门后的花架,原先摆一盆君子兰,现在空着,恰好,为

他预留。

钟逾白一边款步过去,

一边道:“我在发狂。”

随后冷静周到地将玫瑰架好。

她朗声笑了半分钟:“太棒了,

知道你在发狂我的病都好了一半。”

取下口罩,按按两边鼻孔:“鼻子通气了!感谢你。”

钟逾白终于被她逗笑了。

“药吃了吗?”

他到她跟前,问。

“我从不吃感冒药。”

纪珍棠指着脚前的煤炉说,“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煮点中药,我今天好难过,有点发作倾向,手都在疼,夹不住煤球。”

钟逾白看一看炉子,又看一看她。负重的耳朵,戴了口罩同时,还戴了上回k牌送的那副耳环。她没化妆,但转头时,这对珍珠耳环让人显得很闪亮,很有生气。但她的声音又的的确确囔囔的,病中无疑。

他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继而撸起毛衣袖口,露出线条流畅,筋脉绵延的小臂,有条不紊地替她往炉子里添煤球,夹住火剪时,青筋显得鲜明。

纪珍棠呆呆看着,心中惊叹,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都这么风度优雅?气质真是玄妙的东西,刻在骨子里,彰显在举手投足间,是学不来的,也不是改变仪态与外貌就能掌握住精髓的。

总想着,我要有气质,我要培养气质,那是不够的。

可能还是得靠养,富养的养。

“这炉子太旧,很危险,以后还用的话,火等我来再烧。”

钟逾白处理好后,替她盖好药罐的盖子。

他这话比火源还温暖,纪珍棠笑起来,她出其不意地问:“你觉得中西医哪个好?”

他滴水不漏:“一个治标,药到病除,一个治本,调理身心。”

她不依不饶:“那你觉得哪个好?”

怎么把这种容易打架的难题交给他?他想一想,狡猾地说:“再说下去就不中庸了。”

最普通的问题,都如此天衣无缝。谁能不说他是天生生意人呢?

纪珍棠请他坐在旁边,四四方方的桌子,她坐东,他坐南。斜过身子,她瞧他挽起的袖口,又说:“我能摸摸你的手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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