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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页(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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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瓒是最后一个离开饭店的,他送朱燕婷去搭公车。朱燕婷现了,周瓒喝酒上脸,稍微抿一两口面颊便开始泛红。这在她看来本是个可爱的小毛病,可是周瓒酒后反而比往常沉默,眼底的笑意仿佛也消散无痕。

  真是有,明明是他执意要做的事,做成了也殊无欢愉。就好像别人抽烟是为了快乐,他抽每一口都像是为了给自己一个jiao代。朱燕婷曾以为周瓒喜欢声乐,也认为他天生是吃这行饭的人,宁愿冒着逃课的风险,晚上把他带到她以前团友做经理的酒吧。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在这里试唱,甚至兼职跑场。然而一连几天,周瓒都做了台下的看客。

  朱燕婷并不了解她喜欢着的这个男孩。可在她这个年纪的少女,&1dquo;了解”并不包含在恋慕的必要条件之中。管他呢,就算她对他一无所知,哪怕他的名字也不叫&1dquo;周瓒”,这都丝毫不妨碍她的迷醉。

  &1dquo;你妈妈不喜欢我。”朱燕婷皱着鼻子朝周瓒笑笑,如同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1dquo;是因为我以前是练杂技的吗?”

  她喜欢过的第一个男孩,便是因为他家里人觉得练杂技的女孩子和跑江湖的无异,都是不入流的行当。为此那男孩拒绝了她,虽然他自己也是艺术团里的成员。

  &1dquo;不是。”周瓒否认了。他妈妈不喜欢朱燕婷与练杂技这件事没多大关系,她对朱燕婷的关注远远没到需要考量对方出身背景的阶段。单单凭着这是儿子任xing的选择,就足够冯嘉楠心里对这个女孩打上了&1dquo;红叉”。

  &1dquo;她那个人就是这样。我不应该把你带过来的。”周瓒说。

  &1dquo;不怪你,是我自己想来。”朱燕婷用肩头撞了周瓒一下,一脸轻松地笑道。她不想只是陪着他在无人的角落抽烟,也不想只是一整夜静静坐在他身边听台上的人唱歌。她要与他贴得更近,要出现在他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只有这样,她才能感觉到自己是被肯定、被接纳的,少了言语上的承诺也就没那么重要了,&1dquo;你妈妈喜欢的女孩果然是祁善那样的。你呢?”

  朱燕婷忽然提到了祁善,周瓒忍不住去想,张航这个时候应该见到祁善了吧。他会对祁善说什么呢?

  &1dquo;喂,我跟你说话呢!”朱燕婷娇嗔地瞪了周瓒一眼。

  周瓒语气自然,&1dquo;祁善就是祁善,她是好朋友。”

  &1dquo;谁信!”朱燕婷与周瓒并肩站在站台上,等着公jiao车的到来。她笑道:&1dquo;你居然帮着张航约她!”

  &1dquo;不可以吗?”周瓒反问,&1dquo;女孩俘获更多男生的关注,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朱燕婷本想说:&1dquo;你就不怕祁善伤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如果祁善真的会为此伤心,那她就是自己的对手。她又何必在意对手的喜悲。

  &1dquo;万一祁善和张航成了呢?”朱燕婷换了一种说法。

  周瓒像是听到了很无聊的一个笑话。

  &1dquo;祁善不会的。”他笑着摇头,&1dquo;那不可能!”

  第十五章甘心dong开的城

  事实上,祁善并非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可能。

  祁善洗了澡,披着半gan的头,用喷壶给窗台上的&1dquo;成员”浇水。她想起了张航给她的建议。

  那时她哭累了,才意识到张航并没有离开,他站在祁家低矮的院门外担忧地等待。

  &1dquo;祁善,你要是对周瓒有意思,更应该跟我在一起。你不能任他摆布!”

  祁善留下了那盆文竹,却拒绝了张航的&1dquo;好意”。她本就学不来朱燕婷的烈脾气,爱或恨都要轰轰烈烈。周瓒也常常嘲笑她的&1dquo;样”。可他不喜欢她,她奋起挣扎又有什么用?一个人之所以不珍惜另一个人,原因不外乎如下:其一,不珍惜她也不会失去她;其二,失去她也无所谓!

  祁善不想让周瓒继续在她的世界里肆意妄为,何必与张航做戏,为他再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她若怕了,只会退避三舍,紧紧闭上眼前的门。

  祁善想起,自己本可以退得更从容的,就在妈妈告诫她&1dquo;如果必定要摔倒,最起码保持姿态好看”的时候。或许今天她去了舅舅家,那么包括自己在内,都可以把先前的&1dquo;趔趄yù倒”解释为常年的惯xing所致。怪她太贪心,一时起了奢望,舍不得抽身保全,像一个顽固的将领,以为当真可凭一己之力守住&1dquo;她的城”。

  嘉楠阿姨把她贴身的那块羊脂玉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了祁善,这是一份大礼,不仅在于它的价值,还在于它承载的意义。祁善把它放在掌心轻轻摩挲,天然形成的光白籽,像上好的凝脂,温润而熨帖人心。玉的右下侧有油红色落款,祁善过去以为那是某位名家的作品印记,现在拿了放大镜细细辨认方知,那两行小篆似是——浮qíng应戒,此心可寄。

  这是阿秀叔叔曾经对嘉楠阿姨许下的承诺,还是嘉楠阿姨寄托在祁善身上的美好愿望?无论如何祁善都觉得自己辜负了嘉楠阿姨。她可以在四面楚歌时孤军抵抗,但一座甘心四面dong开的城,她不知道该怎么守下去。

  祁善忽然好奇,周瓒今天送了她什么?她在同学们带来的礼物里找出了周瓒给她的那个蓝丝绒盒子。拆开那一瞬,她的手一晃,盒子里的东西差点摔落在地。

  那是个竹编的螳螂,手工极其jīng细,还被上了油绿色的漆,乍一看仿佛活物一般,立即就要挥舞着刀臂往她身上跳。祁善的脸由灰转白,最后只剩下苦笑。她平生最怕的东西就是螳螂,可竹编的jīng致工艺品又是她热衷收藏的小玩意之一。这些周瓒都知道。他连一个小小的生日礼物都要让她喜忧参半,百爪挠心。

  正当祁善为如何处置盒子里的&1dquo;螳螂”而皱眉时,紧闭的窗户出了异物敲击的轻响。她没有动,那响声又一次传来。

  祁善推开窗。周瓒一见她出现在窗台就笑了,扔掉碎石子说:&1dquo;我以为你睡了。”

  &1dquo;那你还来捣乱?”

  周瓒不以为意,抛起另一只手上的小玩意又接住,说:&1dquo;我来谢谢你送我的礼物。”

  祁善送了周瓒一枚寿山石印章,石头是从她爸爸那里拐来的,那个&1dquo;瓒”字是她亲手所刻。出于对件作品的重视,祁善从画图样到在替代品上试刻,前后几乎用了一个月的时间,送出之前还为自己的稚嫩工艺而惴惴不已。

  这已成为她现在极后悔的一件事。

  祁善藏在沉默背后的qíng绪没有逃过周瓒的眼睛。

  &1dquo;生气了?”他退后一步,拉开距离,以便更好地打量窗边的人。

  祁善漠然问:&1dquo;我为什么要生气?”

  &1dquo;我也不知道。”周瓒笑吟吟地朝她招手,&1dquo;下来说说话。长姑娘,既然今天你不打算垂下辫子。”

  他并不是第一次这样调侃她。以前祁善并未抗拒,那毕竟是个1ang漫的童话故事。然而现在她不禁想,如果她是长姑娘,周瓒就是她遇到的第一个爱冒险的少年。她欣然解下长接纳了他,日复一日等待,他却来去自由,从不久留。也许她也不是生而为他的,只是周瓒出现得比任何人都早,而祁善又接受了太多的心理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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