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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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声。
怎么好端端曲子没了?
宴会结束了?
*
画舫。
灯火通明的宴会舱内。
两侧坐着的江南道大小十数位官员如坐针毡,偷偷拿眼角不断觑着端坐在上首头戴金冠蟒袍,光华灼灼叫人不可逼视的太子殿下。
他轻轻叩击着黄花梨木案几,缓缓开了口,“若是有困难现在可以提,否则待孤回了长安再递奏疏找孤诉苦的话……那就等同告诉孤,在座诸位无不都是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辈。”
这话一出,在座大多数官员都在心底叫苦不迭。
前些时日太子殿下自来金陵以后日夜在秦淮河寻欢作乐,谁来也不见,他们只以为是太子殿下离了长安转了性情,无不想方设法送了美姬与宝物来,太子殿下也照单全收。
原本都还以为拍上了太子殿下的马屁,谁知近日太子殿下不仅露面,还日日去地方巡视,这不得不叫人心底泛起了嘀咕:太子殿下所谓的“寻欢作乐”
不过是个幌子,为得就是叫他们放低警惕,若不然,一向海量,号称千杯不醉的江南道御史江兆林怎会好端端“溺毙”
?
接到请柬时大家就想到今日恐怕是一场鸿门宴,果然,才吃了两杯酒,听罢一首曲子,太子殿下就将宴席撤了,同他们谈起漕运改革之事。
此事困难重重,谁也不敢往身上揽。
可若是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岂不就是殿下口中所说的无能之辈,合该让贤才是?
那些没给太子殿下塞东西,自认为行得正坐得端的官员还好,凡是塞了东西的无不战战兢兢,明明舱内搁了冰,可身上的汗一阵一阵地流,脖子上的脑袋都重得抬不起来。
谢珩瞧着没人作声,道:“登州刺史何在?”
被点到名字的登州刺史立刻站起来,向他行了一礼,斟酌片刻,道:“漕运改革非一朝一夕,当从计议。”
“从长计议?”
眉眼矜贵的男人睨他一眼,“依卿所言,该如何从长计议?”
“这……”
汗如雨下的登州刺史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当先通渠。”
“如何通?”
“这……”
谢珩见他“这”
了半日一句话有用的话都没有,微微蹙眉,已是不满,环顾舱内,目光落在与许凤洲同坐,低眉敛目的沈时身上,道:“不如沈卿说一说?”
沈时虽是探花,可却无官位在身。
在场的官员几乎都是各州刺史,谁人也不曾想到太子殿下竟然会点到他的名字,就连自认为来凑数的沈时都没想到。
不过漕运改革之事乃是大事,许凤洲早些日子陪着去视察之时已经同他提过。
他回去查阅过关于漕运的史料,心中也算是有些定数。
他不慌不忙站起来来向谢珩行了一礼,道:“漕运改革真正的难点在于洛阳向长安运输的这段路程,而其中的先要之处则在陕郡黄河段的砥柱山。这块岩石使得本来就湍急的喝水被分流,到处都是暗樵与漩涡。如是通过此处,必须要通过纤夫拉纤,且稍有不慎,经常连船只带纤夫全部被水冲走,以至于折损严重,产生巨大的损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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