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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新朝长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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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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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榛与沈雁清成婚整四年,纪决连沈府的大门都不肯迈进,如此异常,纪榛的心口不受控地突突跳了两下。

他望一眼阴雨连绵的天,乍生不好的预感。

屋里已点了暖炉,银炭滋啦啦烧着,不知是否炭里夹了沙,啪的一声,跃起一串小火苗。

透过微弱的火光,纪榛见着两道打伞的高挑身影越过四方院门,兄长步履匆匆走在前后,沈雁清落下半步跟着。

他跑到檐下,见着兄长沉甸甸的脸色,本该欢欣雀跃的语气微变,“哥哥。。。。。”

纪决三两步上前,开门见山,“榛榛,随我回趟纪府。”

纪榛仍在状况之外,但毫不犹豫地颔首,赶忙唤吉安去取伞,又看一眼神色同样庄重的沈雁清,低声问:“出什么事了?”

二人皆沉默着。

纪榛心中愈发不安,正要随兄长离院,沈雁清道:“等等。”

他不解地停下。

“吉安,去屋里拿白狐袄给少夫人披上。”

沈雁清不说还好,一说纪榛才感知到寒意。这样的关切是从来没有过的,纪榛不由得盈盈朝沈雁清一笑。

可沈雁清眉眼低沉,竟是微微错开了视线,似乎不忍看他的笑容。

纪榛裹了白狐袄,把手放到兄长掌心,被快步牵着出了院落。

沈雁清打伞站在檐下,望着雪影消失在转角,玉似的骨节慢慢收紧了。

裕和提醒,“大人,雨雾重,进屋吧。”

半晌,沈雁清才回道:“备车。”

“哥哥,究竟何事这样急匆匆?”

纪榛转身坐在车厢的软榻上,深秋穿白狐袄太厚,他觉着有点热,将系带解开,脱下放在一旁。

“榛榛,”

纪决的面容半隐没在阴暗里,“再过几月你就该二十一了。”

纪榛不知兄长为何突然提起他的年岁,应了声是。

纪决二十一岁在做什么?已随父入仕整三年,见惯尔虞我诈的技俩,懂识假仁假义的把戏。每日与朝中难辨敌友的同僚虚与委蛇后,最开怀的便是回到府中教导纪榛学功课。

纪榛开蒙晚,慧根钝,他一遍遍地教,即使教不会也不觉不耐。

懵懂又如何?纪家有一个被权势绑住的纪决就够了,无需让纪榛也卷入谲诈的圈套里。

可兜兜转转多载,在这步步惊心的京都里,人人自危,纪榛又怎能避免?

不过是他一再地拖延着,晚一日、迟一时面对骤雨。

纪决望着纪榛清亮的眼睛——他曾信誓旦旦地要守护这片净土,却终难愿成。

马车停下了。

纪榛三两步跳下马,他已近四月未回纪府,甚是想念。

南苑之后,他曾私下问过兄长父亲为何未去赴宴,得知父亲感染风寒后曾回府探望过一次。父亲虽卧病在床,但瞧着并无大碍,他也便放心了。

此后太子党与三殿下党你夺我争,父兄朝务繁多,更是相聚甚少。

纪榛抬步往大门里走,府中下人见了他皆垂首行礼,分明还和从前一样的情形,纪榛却莫名觉着纪府如同行将就木的老者,透着一股萎靡之气。

他的脚步缓下,回身看纪决。

兄长站在庭院当中,在他困惑且忐忑的眼神里,哀痛道:“榛榛,随我拜别父亲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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