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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了一點,長指甲在江落城的脖頸上劃出尖銳的血痕,刺激出怒意更盛,他再次把她甩回床上,狠狠鉗制住:「你說得對,我對別人都沒興。」
「滾……」路遙寧用腳踹人,那隻細腳腕卻被抓住了再次甩回床上,像拖著一條扭動的魚,路遙寧掙扎得厲害,江落城眼疾手快抽下自己的領帶把路遙寧的雙手反綁在後背,膝蓋壓著她的膝彎迫使她跪在床上,又深深地、毫不憐惜地把她的腰身往下按,路遙寧嘶吼著怒罵起來。
這個姿勢是高高示人的屈辱,是路遙寧最不喜歡的姿勢,從前是一次都不肯弄的,她用最下流惡毒的髒話罵他,聲音喊啞了一半,虛得尾音抖得厲害。
江落城完全不理,只是毫無章法深深地鑿進去,路遙寧的額頭抵著柔軟的枕頭,但仍然覺得要被搗碎了,被人這樣壓著,屈辱、噁心,快感和爽亂七八糟的混在一起,五臟六腑都攪得想吐。
她絕望地想要死掉,在想像中用各種方式捅死江落城,手腳被綁著鉗制著動不了,就緊咬著牙肌肉緊繃著,下定決心一聲不吭,讓江落城覺得身下是一個無知無覺的假人。
「不出聲是嗎?」江落城抓著路遙寧的頭髮讓她抬起頭,懟在鏡頭前,鏡頭裡映出一雙通紅的眼,路遙寧死咬著牙關不說話,江落城放緩了動作,但卻更深,更狠,像一根粗長的鐵釘一樣砸進她心裡,貫穿出血肉模糊。
整個下顎被江落城鉗住,捏著她迫使她張開嘴,路遙寧無法自控地乾嘔,津液順著手指流出來。
江落城停了下來,進行不下去了,悲憤難抑低吼著問道:「你非要毀了我?」
路遙寧說不出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渾身顫抖,她不能接受在這種粗暴的折磨里體會到的不僅僅是痛苦,甚至多數不是痛苦。
身體和思維是割裂的,欲望和自尊已經分離開,像一臼粗米似的被搗軟,像一畝旱地似的被犁開,她臉上的表情一定不堪入目,路遙寧不想看鏡頭,拼命地躲,無法接受自己現在的樣子,她真的哭了起來。
她哭出聲音,很大聲,江落城起先當是做戲,慢慢地覺得不對,路遙寧從來沒有這樣哭過。
她以前流起眼淚來是很美的,一小滴一小滴地盈在微紅的眼眶裡,慢慢往下落,還要故意滴在人身上,但此刻的淚卻像瀑布一樣傾泄,整個人抖得厲害,像是要把心肺都嘔出來,她完全崩潰了。
江落城著實嚇到了,他放開她,又解開纏緊的領帶——白腕子上已經有了觸目驚心的淤痕,膝蓋一團殷紅,路遙寧馬上縮起來,拼命遮著臉,擰著不叫人看。
江落城用被子裹住她,低聲哄著:「對不起,我錯了,我是氣瘋了,別哭了,遙寧……」
她不理,只是哭,像受傷的小動物一樣嗚咽著,捂住臉的手指皮膚都要泡得發皺了,江落城一路賠出許多道歉來,把她剛剛罵自己的話都念了一遍,路遙寧終於止住,下唇已經咬得毫無血色,她不看江落城,也不看任何地方,眼神茫然,最終痴痴地愣在某處。
欲望和憤怒都像潮水一樣褪去了,情熱完全涼透,月光只落在一個人身上,江落城看著床頭半倚著的單薄身影,感覺靈魂都被抽掉了似的疲憊,他在床邊坐下來,深深嘆了口氣。
「我不明白,路遙寧。」江落城低聲說,「你到底為什麼這麼恨我,要用這麼下作的方式用你自己來算計我。」
他說的話撞擊在牆壁上,連空氣都沒有發出聲響,江落城突然想起奶奶說的那句話。
奶奶說,枕邊人要真的想害你,有千百種方式。
原來奶奶不是在為路遙寧開脫,而是在勸他,不忍心直接說他蠢。
可是他就是蠢,而且自作聰明,他從來沒有一刻真正搞懂了婚姻關係,能平安五年只是因為幸運。
幸運的是他娶到的那個人是路遙寧。
他們兩個半斤八兩,在事業上勉強人模人樣,卻像過家家一樣在過日子,在乎的東西都是小孩子才會在乎的,爭出來的氣性也幼稚,他們不認識什麼是被愛,也不會愛人。
幸好是路遙寧。
第46章你根本不可能明白
月光慢吞吞在窗棱上爬著它的影子,床上靠著的人好像一個壞掉的漂亮布娃娃,幾乎眼睛都不眨,江落城等了很久,自顧自地反覆追問著。
「我不明白,你做的很多事,我都不明白。我願意給你的東西,明明比你能算計來的更多。」
「為什麼,路遙寧,為什麼。」
「你告訴我,讓我死也死個明白。」江落城拉開自己的領子,露出胸膛一片,用手指點著,「只要你說,你捅死我都可以。」
可是只有上位者才能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
這其實是一種安全感。
路遙寧有了一點點動作,很細微,她只是抬起眼睛,然後只說了一個單字,嗓子已經讓方才一場耗啞了,那一眼像涼的雨水,只是淋在人身上,不帶任何意味。
「冷。」
江落城嘆了一口氣,走到桌旁剪開一支雪茄,放在嘴裡吸燃了遞給路遙寧,語調平靜而溫和。
「一支身子就暖了。」
他們像兩個從戰場上存活的士兵,因為番號不同,在戰壕里生疏地交流著,可是剛剛讓他們開始撕咬的就是對方。
路遙寧和江落城僵持了很久,久到菸捲已經燃出一截,路遙寧才終於伸手,眼裡閃過很多難以言說的東西,最終淡淡地平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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