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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噫……夫君,小心隔墙有耳,老太太可精明得很,指不定你身边就有几个她的眼线,万一落在他耳朵里,遭罪的可不是你一个人,可别连累了我。”
杜兰闺猛推了斐若一把,瞪视着他,“老太太的小心眼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顾泗见状也明白不好再套话下去,只道:“一会我安排弟兄们杀鸡宰猪,为斐兄安置晚上的晚宴。”
而一旁沈长楼在二人说话时已经转过身来,盯着斐若看了许久,半晌才冷冷地收回目光。
还是斐若当年在道馆里的时候,可是极爱护自己这张脸,自诩道馆美男子,若是旁人当年不沐浴就来碰他,夸张地都要寻死觅活。
时过多年再见,第一眼确实没有认出他这副狼狈沧桑的模样,虽说面上依旧可以看出几分当年的俊气硬朗,但像是许久不曾好生修理过自己了,任凭胡渣疯长。
当年第二世连沈长楼自己都不曾想多,这样一个人,到了后来居然丧尽天良,连弑师弑兄都做的出来。
沈长楼想至此处,心里热意一点点冷了下去。
“要说这位小兄弟,看着颇有几分眼熟。”
斐若这边再度把目光投向沈长楼,眯了眯双眼在思索着什么,“像是与小兄弟在何处见过。”
“我呸。”
杜兰闺以拳轻捶斐若心口,嗔怪道,“你个死冤家,见到好看的都说眼熟,这套说辞都在旁人那处说烂了还百说不厌。”
“那我还得说你是个母大虫,见着个男的便直勾勾地走不动了在那尽个骚弄额。”
斐若轻啐了一口怨气,“出门在外你好歹收敛你那点色心,不要见个男的就花枝招展地往上贴。”
“嗤。”
杜兰闺嗤笑一声,像是刻意想要气斐若,扭着腰身向沈长楼招手,“小兄弟呀,冒昧问一句你的名讳?”
沈长楼眼看着这把火又烧到了自己身上,心中低叹一声,淡淡开口:“行走江湖时我的道号归云,唤我沈归云便好。”
斐若听见道号微微一愣,半晌死死盯着沈长楼的面容像是要从中掘取什么想要得到的秘密,一字一字咬牙切齿道:“所以……小兄弟你是道士?”
顾泗心里为沈长楼捏了一把汗,而沈长楼面容却一贯平静,只是抬眼静静望着斐若,反而像是觉得斐若有些莫名其妙,连一点被质问的慌张也没有。
他只是漫不经心地拿起帕子擦拭手指,像是要将上面沾染的一切脏污都擦拭殆尽,那些深恩负尽,满手血债,似乎就此可以抹消为零。
然而终究不能。
他半阖着自己好看的眼睛,眼睫懒洋洋垂下,眼底神色淡淡的,像是心灰意懒,只是自管自慢条斯理开口。
“斐大侠……要不你与我说说看,是又如何?”
第54章佳话其五十一
斐若目光隐匿在满脸风尘,混浊而凶狠,像根钩子一般要深扎沈长楼血肉当中。
沈长楼迎面对上他的目光,目光轻烁,笑意从容。
斐若说:“我曾经也是个道士。”
沈长楼笑意渐淡。
“直到我再也握不住右手的拂尘和剑,我便退了清修,来了这武林。”
沈长楼本来应该觉得难受愤懑的,可他此时心中一点多余的情愫也没有,他想试着心底透露出些许难过,却难以品到半点应有的情愫,终究只能像是一个无事人一般静默地听着,任凭沉默将他风化成石。
莫怪他太过凉薄。
沈长楼开口只是说:“斐大侠这样很好。”
至少比他活得好。
沈长楼指尖深陷窗棂的纹路,血迹斑斑沾满棠色衣袖,看不出痕迹。
他没办法评析斐若当年的行为,就像他即使沾满血债也没办法下定决心杀死季舟,善恶从来不是两个字就可以开口决断的,更不可能凭借后人口口相传就可断定对错。
他们在做的永远都是旁人眼里的错事,自己的眼里的对事,对错永远不可以准确的衡量。
他太迟钝了,这些事居然辗转了四世才明晰。
于是他也决心做自己眼里的对事,杀自己要杀的人,走自己应走的道路,顺应……天命。
可他还不想要谅解。
他曾在欢场一掷千金,风月典酒,花丛深处春衫薄,却谋得后院金粉回眸,插科打诨笑骂世事无常。
他又在风雨尘土里颠沛流离,孤身一人牵着瘦马行在窄路间,老树枯残寒鸦嘶啼,白雪覆了满肩,成了绕指添的白。
可一切都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往昔的搏命挣扎落了现在不过是天道手下的一场笑话,于是他决心不要睡去太早,至少将一切阻止在临界点。
斐若说:“小道长,我曾经有一个师弟,怕此时该同你这般大。”
“他生得一颗七窍玲珑心,同你一般好看。”
沈长楼反而笑了:“斐大侠怕不是见谁都如此说。”
他望见啊,斐若那颗当年尚还炽热滚烫的心自云端坠在风尘里,却在尘土当中开不出花。
杜兰闺在一旁咯咯笑着,十指削尖点了红月季碾的汁,像是春意近时满城花开好颜色,生硬翘起,将帕子丢给沈长楼。
她在呢喃:“我和外子望人目光难得统一,见道长一面犹如似曾相识,像是回回梦境相识,不得觅。”
顾泗将沈长楼遮在身后,只道“小友承蒙二位错爱”
,像是要可以避开这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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