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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唇枪舌剑(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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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话,囫囵都不打一个,全然不似方才的嗫嚅。

沈南宝听着想笑,神情却黯然了,“是我不好,可我也是一时情急。”

末了,拿手拭了眼梢,拭出无无可奈何又委屈的况味。

殷老太太见状,恍惚不落忍,哀然道“也罢了,一口唾沫一个钉子,再怎么也转圜不了什么,咱们也只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日后要是……”

殷老太太眼波划过来,千言万语都凝在了嘴畔。

沈南宝却咂出了她的言深,也没再拗着这话下去,唯是垂屈膝道是。

殷老太太这才面色霁了,在她手背上拍了拍,“你回来这么些时日,我身子没好全,主母又忙,所以忘了领你去祠堂认祖宗,赶明儿早起,叫主母给你把族谱入了。”

殷老太太的语气带着疼惜。

但沈南宝心里很明白,并不是老太太真怜了她,不过是她方才向萧逸宸道了自己的身份。

若她不入族谱,萧逸宸届时查起来,只怕萧逸宸会觉得被沈家戏耍了,从而牵连殿前司里的父亲罢了。

但即便如此,沈南宝已经很满意了,所以笑容便多了几分真切,乖乖地应了声,“好。”

等回了府,彭氏晓得这事,眸光微微的黯,保养得宜的脸上却扯出一抹笑,“可不是,前些日子,就是太忙着老爷的事,以至于疏忽了宝姐儿,今次倒不能忘了,不若可叫宝姐儿受委屈了!”

彭氏到底是当家主母,做事向来滴水不漏,便是寻到点错处,也会自圆其说。

何况这事细究下去,也妨不得她会掖起眼哭一哭那未出世的四哥儿。

四哥儿。

明明没有的一人物。

却在处处都有他的痕迹。

微冷的风拂在沈南宝的脸上,一双琉璃似的眼珠凝望着脚下那片砖。

落了经久的雨,砖吃透了水,软缎的鞋底踩在上面因而有些寒津津,冷冰冰的。

但再冷,也冷不过那杯递在她跟前的毒茶,彭氏当年根本就没有怀孕,母亲是被人害死的话。

其实前世她早有揣测。

毕竟养她的祖父祖母说过,母亲沉疴时叫大夫诊了脉,说毒已浸入骨髓,药石无方了。

但那时的她无凭无据,除了作闹换来一时心快,便只能惹人嫌隙。

如今重来一世,她岂可会再像前世那般急进。

一切都得慢慢来……

沈南宝微微眯觑了眼,抬起头时却冲彭氏艳冶的一笑,“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我既身为父亲的女儿,就自当以父亲为重。”

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这还是先前那个说话没分寸,举止粗俗的沈南宝吗?

其实哪是今日,先前沈南宝便有些不对劲了。

但到底是为何,彭氏摸不清,却也不敢问。

彭氏怔怔想着,眼神一错不错地看着她。

察觉她的目光,沈南宝眉眼深深作弯,像是烈日的阳光,直直照进彭氏的眼里,烧得她心慌。

两人的暗潮涌动,殷老太太大抵是看到了,但她到底还病着,又经历了方才的大起大落,精神早就不济,当即便要回屋歇息。

沈南宝自然要做足了姿态,乖巧地扶着殷老太太原路返回。

彭氏就站在廊下巧笑倩兮地目送着,看到人走远了,那脸上的笑才猛地褪下。

服侍她的白茋见状,赶紧垂下了头,就怕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索性彭氏也不是那般显山露水的人,站在廊下,看了一会儿子珠箔飘灯,便让人扶着回了房。

白茋刚刚伺候着倒了杯茶,沈南伊就乘着晚风火急火燎地跑进来,“母亲,祖母要给那个野丫头入族谱?”

“这府上的耳报神厉害得,前脚你祖母才撂了话,你后脚便晓得了。”

彭氏迟迟地笑,“怎得?你爹爹被送进殿前司不比这事更叫你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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