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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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宏通又说:“正因如此,连同这徒弟一般,这除恶业也是赝品,你们合起伙来,欺侮我这远道来客。”
长孙茂道,“此物乃是薛匠师所铸,三十年前便已记载于《兵器宝鉴》上。是真是伪,寻来宝鉴,一见即知。我们中原人以赤诚之心善待远来客人,远来客人却擅加污蔑,是何道理?”
慕容宏通见说不过他,便废话少说,直接出招。
百余招内,败下阵来。
杨翁曾告知叶玉棠,此人乃是死士,生了必死之心,兴许藏毒于齿间。故而,最后一招,叶玉棠下了痛手,打落他一左一右各几粒齿臼。果不其然,其中一粒已然换作银质假齿,里头藏着钩吻。
一众僧人均劝慰他:“输便输了,何故寻死?”
慕容宏通匍匐在地,语调悲怆,“我此生,但为一个仇字而活。谁知杨隋无故覆灭,仇人均丧人他人之手,我活着,了无意义。”
众僧人道,“色身无常,无常即苦。”
慕容宏通道,“人故有一死,不过早晚几年。”
长孙茂也说,“‘无无明,亦无无名尽,乃至无老死,亦无老死尽。’以忧生,不若以乐死。活着不快活,死了才更快活?你们吐谷浑人人信佛,怎会连这点道理也不明白。”
叶玉棠当时心里赞道,没想到这人不仅满嘴大道理,竟还懂些大乘佛法。
后来在少室山上,她拿这话问他,他嘚瑟的说:不然怎么京中二品以上大员家的少爷们,旁人顶多混个千牛做做,就我得了个少傅的差使?
叶玉棠笑道,你还挺牛气。
师父从未给她讲过佛法,也许讲过,但她根本一句也听不下去。故当日辩法,叶玉棠亦听得昏昏欲睡,在座众人到底说了什么,均已忘得差不多。
辩到最后,慕容宏通一拂衣袖,笑着出门去,至后来再也没有听说过此人的消息。
是否回了吐谷浑,是生是死,是苦是乐,一概不知。如同从吐蕃回来后的师父,自此在江湖绝迹。
等慕容宏通走后,她将法杖交还杨翁。
杨翁一摸到法杖,便知此物不是除恶业。
叶玉棠承认,当即致歉,并同杨翁一五一十说明法杖丢失的来龙去脉。
杨翁闻言一笑,说来,他先前本已打定主意,“论战”
之后,要赠叶玉棠一件谢礼。但思及叶玉棠乃是江湖人,奇珍异宝具不得体。他苦苦思索了许多日,唯有这除恶业,早年出自薛匠师之手,虽非绝世神兵,却也勉强称得上她。寒山子远游,更用不上此俗物。故早有要代为赠予之意。而且,这东西乃是贼人所盗,到底与她无关。请她不必记挂在心,更不必道歉。
叶玉棠再三不敢,最终还是没能推却。
拜别杨翁众人,出了寒山寺,她将法杖交还给长孙茂。
他收了下来,并没有多言。
许多事她均已记得不太清楚。但能记得那日寺中晨露很重,两人穿过竹林小径,穿过火红枫林,抵达半山腰际的拴马处时,两人衣摆均已湿透,鞋底沾满污泥。河畔停满画船,天上朝霞初升。策马飞奔回姑苏城,马蹄轻快,心也轻快。
出了这么大的事,裴沁本打定主意要立刻回门禀明师父。
五湖论剑在即,裴慧不依,说要传书给师父,请示师父的意思。师姐妹两由此事出了分歧,故此又耽搁两三日。
第二日,仇欢传了书来,信上写着:心早已不在谷中,由她去,与你二人无干。
这作风,很仇欢。
长孙茂自打那日回姑苏,便又出门了几日。临走之前,千万嘱咐叶玉棠,一定要等到他回来。
叶玉棠问,等你做什么?
他没说为什么,只是一笑。
叶玉棠便等了三日,趁这机会,三不五时指点裴沁与裴慧同旁的弟子对战。
裴沁感情用事,裴若敏走后,整个人魂不守舍。她小时候体弱落下了毛病,一旦情绪大起大落,整个人精气神也不大好,第二轮便被刷了下来。她倒浑不在意,每日躺在客栈里头睡觉养精神。
到第三日,长孙茂回来了。
那时她陪同裴慧前去了山塘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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