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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仆从眼疾手快,又是一杖沉沉地击打下去。楚山浔面色沉沉地扫了眼雪歌已经洇血的腰背,却是毫不动容地开口:“多说无用,是祖母下的令。”
老太太能让桂参家的大费周折,特意从人牙子那儿将雪歌翻找回来,这般情况,便是要用她的死来立威,这时哪还管你做了什么。
楚山浔当然无意为了这么个微不足道,又有过错的三等丫头去忤逆祖母。他拦住祁大年,想着到底主仆一场,等着人没了,叫庄嫂子备副棺材,另贴30两银子与她家里,便已算仁厚了。
“嗐,你也该去同你祖母说说才是。”
祁大年虽勇猛彪悍,混迹黑白两道,却着实不忍瞧着这么个小姑娘被杖打,“罢罢罢,横竖我是看不得的。”
他这番话显然是对学生不满了,楚山浔蹙眉倒是叫两个仆从挺了手,为个贱婢得罪了漕帮的师父,实在是不值当。正懊恼犹疑间,就见福桃儿走到两人跟前,有些慌乱地行礼下拜。
“主子恕罪,此事皆因我而起。杖刑太重,奴婢想替她求情。”
一句话不长,却说得断续胆怯,鹊影忙上前拉她,却是没能来得及阻止。
一个两个都来掺和,楚山浔神色冷淡地说了句:“你是聋了吗,此事并非我的意思。”
“那奴婢现去藕生苑。”
福桃儿鼓足了勇气,骤然抬头看进他眼里。
她的眼睛虽然细长,此刻楚山浔却不知为何,瞧着那里头竟透着灼灼坚毅。他回过神,嗤笑地回了句:“去了也无用,随你。”
说罢,同祁师父一拱手,便径自回了内院。
“你别怕。”
福桃儿蹲下身,皱着眉头擦了擦雪歌脸上的汗水和眼泪,"
这位先生,劳烦您在此,我去求求老太太。"
鹊影拉不住她,要陪她去时,却也被坚决地推拒了。
祁大年本也就是随口掺和了句,他帮里事物繁忙。如今既是自个儿挑的头,被个胖姑娘叫着留下,这也不知是要等到何时去。正无趣间,大丫鬟画沉又想过来同他攀谈搭话。祁大年素来不喜这位心思深沉,他直来直去,也就三两句话打发了画沉,转而同鹊影说起了话。
福桃儿紧赶慢赶,走到一处满载石榴的园子边,就听到一阵欢声笑语,她耳朵尖,马上就听出了老太太和桂参家的声音来。
过去看时,却见石榴树下的凉亭里,拉了硕大的一层网纱。封氏正同两个年轻姑娘说笑看景。远远地见了她,笑着扬了扬手,“福丫头你过来。”
“问老祖宗安。”
到了正主面前,她倒是又泛了怯意。
石凳上摆了许多瓜果点心,桂参家的笑着随手抓了个红彤彤的大石榴便塞进了她怀里。
“这可是南边的贡果,甜的很,快尝尝。”
封氏瞧着极是和善,就好像是同自家孙女在说话一样。引得一旁的两位小姐玉音和玉枝都多看了福桃儿两眼。
“雪歌罪不至死,奴婢莽撞,还请老祖宗从轻发落。”
她一口气将来意说明,便低了头不敢再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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