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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先生同时带来一些皖南事变的内部消息,真相令人惊骇。他们一向在政治立场上并没有什么倾向,然而此时,连曹先生在内的众人,都不得不开始重思考孰是孰非。
他们重拟定刊的主题,校订文稿,增加了思想学风乃至的党派介绍和支持,行的路线也做了相应调整。
等所有文稿都交付刊印时,维义忽然反应多来,他拿着样刊站在地心喃喃的念叨着:“我们可是有了亲共的倾向了……”
曹先生正坐在窗下看一份旧报纸,听了放下半边报纸,宽眉笑着,说:“无论是重庆还是延安,大敌当前,我们只倾向最有力量的那一方。”
“最有力量,那不应该是重庆么?百万雄师、式装备。”
信逸转过头来搭腔。
“不,”
曹先生放下报纸,搁在一旁的方桌上,接着道:“这力量,应当是生命力,谁更有生命力,谁便应当被支持。”
然而谁更有生命力呢?方惟心里是茵茵和王肖,是那年小镇上延声救下的几个人,他们月下把酒清晨相送。
他们和窗外的莽莽白丁不同。方惟有一次看到曹先生在三楼的晒台上看德文版的《资本论》,而她自己看过法文版的。
茫茫暗夜里一片凄风苦雨,他们是站在旷野上的单薄个体,却因为看过世界,更能相信光明的力量。
十月刊行之后,像是打开了一扇世界的门,文庙小楼的办公室里迎来一拨拨的青年读者和有识之士。
十月底时,方惟正在为身处内地许多国际战势的消息无法及时收集和考据而愁。曹先生突然告诉大家他马上要去一趟汀州,期间刊印的事宜仍照常进行,有特别事务则等他回来再说。
然而很快,曹先生风尘仆仆从汀州返回,带来了让大家为之一振的消息。
他们要与《青年声》合刊。
与曹先生一同回来的还有一位中年人,他身材偏瘦穿一身青布夹袍,带着黑框眼镜,他正是《青年声》的主编之一,文洪甫先生。
他的到来,让文庙小楼里的众人忽然站在了的台阶上。文先生拿着几期的《八方》,向他们说:“你们杂志办得很好,尤其是苏德战争的报道,既详尽及时又大胆感言,叫人拍案称快。”
信逸笑道:“我们可是有个万国社在这里的,德语、法语、英语应有尽有。况且我们拿得到一手资料,没有我们不敢说的。”
文先生点头称赞:“人才济济。”
再接下来便是并刊的各项事宜,曹先生重点介绍了每个版块的负责人员,《八方》是月刊而《青年声》是季刊,这中间既有重叠的部分,也有相左的部分,双方进行了细致的商谈,人员的配置也做了较大幅度的调整。只国际时事的专栏文先生特别重视,将方惟留下来单独做了商讨,把远在上海的小江也一起算在内,一时如何安置并未得出结论。
到了十一月中旬,曹先生单独带着方惟前往汀州参加第一次合刊会议。
他们暂时住在汀州城里一家叫祥福旅社的地方。虽然是来参加会议的,但是到的当天下午,方惟就被拉去帮忙翻译几份到的外文刊物了。这期间,她便是一边同曹先生一起参加一些工作会议,一边腾出时间来同这里的翻译小组一起完成译文的工作,倒比在南昌时更忙些。
一天下午,她站在一张圆桌边,俯身与认识的同事小杨一起研究一段长文。忽然身后有人在她肩头上重重拍了一下。她惊了一跳,起身回头,一张熟悉的笑脸映进她眼帘。她惊讶得一时语塞,半天才叫出声:“绍普!”
第58章
绍普还是那双带点狡黠的笑眼,他说:“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我上午就看到你了,转了好几圈,不敢相信是你。”
方惟放下手里的,回头和小杨交代了两句,同绍普走到院子里来,他乡遇故知,特别的亲切。
“你怎么在这儿?你几时离开上海的?”
她问。
“我是九月里走的,从徐州到宜昌再到这儿。”
他说得极轻松,像是一场旅行。然而,其实是枪炮声中的旅行。
“那你……”
方惟考虑着问他,她来了几日,也明白这里进出的人都不是普通人。
绍普了然笑了笑,说:“那次你说星火微芒也许在赶来的路上,我这人性子急实在等不得,我来找一找它。”
他说着这话,仍旧戏谑的朝方惟眨了眨眼睛。
方惟被他的表情逗笑了,那之后她沉默了一会儿,还是问道:“那你家里知道么?”
“家里?”
绍普着意的重复着,朝她脸上看着反问:“是家里?还是我大哥?”
方惟被他问住了,看着他没说话,他笑着摇了摇头说:“我自己出来的,把那一大家子的事都托付给我大哥了,我是能自由行动的人,我大哥终究不能。”
他说的别有深意,然而她不能听懂。
这时候小杨透过窗子叫她:“方小姐,能进来一下么?”
她实在是忙着,抱歉的回头说:“好,我就来。”
于是绍普说:“你住在哪儿?我晚上去找你。”
“我住在祥福,3o2号房。”
“好!”
晚饭时,曹先生被请去吃酒,本来邀了方惟同去的,方惟因为要等绍普便推了没出门。
绍普却来得迟,已经过了晚饭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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