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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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定了,师兄。”
寒山君神色凝重:“咱们分头行动,你带众弟子前往长平乱葬岗,率先与各大门派联络,待我寻回均正尺,再去与你们汇合。”
“那女冠不易对付。”
“我又不瞎。”
就今日她与千张机过的几招,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更何况,寒山君那只藏在袖袍中的手攥紧铜钱,没有半点小觑:“我自会见机行事,谨慎而为。”
“你知道就好。”
千张机倒不担心他会贸然为之,毕竟寒山君名声在外,风度与魄力,颇受世人赞叹,只不过对内,尤其对李怀信,就是冷水浇滚油,一触即炸。千张机续道:“我看怀信只是魂体受创,静养两日便无甚大碍……”
话未说完,寒山君的脸色就阴了,嘴里更没有好话:“行了,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没关系,我巴不得这祸害早死早超生,你跟我说他没大碍,不是给我添堵么。”
千张机:“……”
“事不宜迟。”
寒山君分分钟都待不下去:“就别在这儿耽误工夫了。”
千张机无奈何,又不是很放心,反复给李怀信瞧完脉,见人昏睡着,才跟小圆子叮嘱几句。千张机非常清楚,就算他不叮嘱,这一院子人也会尽心尽力的照顾。
寒山君没有等他,领着夺舍狗身的冯天先走一步。
李怀信虽有意识,能听见外界的声音,却困乏得根本睁不开眼,加之识海中乱梦交错,实在难分虚实,只能浑浑噩噩的又睡过去,睡得也不沉,总在连续不断的出现一些凌乱的画面,思绪根本不受他控制。风云变幻的,他梦见他和贞白日夜兼程,赶到某个小镇上,在客栈内听一帮闲人嚼舌根,和贞白围炉吃着一锅腊排骨,他问贞白,若找到那个幕后布阵之人,打算怎么办?
贞白回答得很干脆:“杀了。”
随即,他就看见贞白抬起手,面色冷肃又凌厉,毫不留情的拔出那只钉入他眉心的眼睛。
李怀信猛地惊醒,瞪开一双充血惊惧的眼目,吓得正躬身给他擦汗的小圆子一颤:“殿下,醒了?”
在小圆子的搀扶下,李怀信艰难坐起,浑身酸软无力,魂魄遭受一顿生拉硬拽,依然头昏脑涨,他捂住额头,被梦境里的贞白吓出一身冷汗。
不,那并不完全是梦。
贞白真的差一点……就差一点……
小圆子不断在耳边嘘寒问暖,他担心极了,唠唠叨叨个没完:“殿下,是头疼吗?很疼吗?要不要我现在去请掌教来,他刚才就在问,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白姐姐为什么突然对你出手啊?你们吵架了吗?她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她是……”
“她是想杀了我。”
李怀信心里被他点燃一股火,熊熊烧起来,几乎要炸了,怒急攻心的打掉了对方手里的锦帕:“她差点就把我杀了!”
也不是针对小圆子,就是不知道气谁。
气贞白吗?不是。
气自己吗?更不是。
他凭什么气自己,他什么都没做!
他就是委屈,委屈极了,他说我不是他,可贞白连句解释都不听,就直接给他定了罪,他该找谁伸冤说理去?
就因为十年前,贞白把左眼钉在杨辟尘眉心,而十年后,却发现这只眼睛在他的眉心里,然后贞白又透过这只左眼,在他的脑子里看到那些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本该属于杨辟尘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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