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节(第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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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越来越响,战鼓声越来越急,号角声也变得高亢起来。为配合骑兵的突击,段煨、王方都发动了进攻。大雪越下越紧,挡住了视线,五十步之外什么也看不见,所有人都只能靠耳朵来判断情况,都处于半盲状态。
一匹战马冲进了无数人的视野,更多的战马迅速逼近,马背上的骑士有的高举着战刀,有的拉开弓箭,战马四蹄腾空,极速狂奔,风驰电掣地冲向后阵。
很显然,他们打算利用战马的强大冲击力突破后阵,然后再猛攻中军,直接冲击孙策本人。
五十步转眼即到,马背上的骑士张大了嘴巴,射出手中的箭,然后紧紧揪住马鬃,准备跳过武刚车,冲进后阵。就在这时,战马突然马失前蹄,摔倒在地,将骑士扔了出去。骑士虽然有心理准备,却还是来不及反应,被抛出十几步远,撞在武刚车,被一柄长矛洞穿了身体,又轰的一声撞在武刚车上,沉重的武刚车被他撞得剧震,险些倾覆。
更多的战马摔倒,一匹接着一匹,像是传染一般,几乎无一幸免。骑士们猝不及防,一个个摔得晕头转向,像抛石机抛石的石块一样,接二连三的撞在武刚车上。如果不是上箭手、上弦手和力夫用肩膀顶着武刚车,说不定真有武刚车会被他们撞翻。
即使如此,此起彼伏的撞击声还是让人很紧张。
转眼之间,数百匹战马倒在了阵前,悲鸣声,挣扎着,有的被压住,爬不起来,有的虽然爬起来了,却站立不稳,又倒在地上。骑士们更惨,他们连滚带爬,想逃脱被战马踩踏或者压死的命运,却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扎手,一扎就是一个血窟窿。有人百忙之中捡起一个,这才发现是一个铁藜棘,四个尖刺,长度正好能扎穿马蹄,刺穿人的手掌或者脚掌就更不在话下。
骑士们转头四顾,这才发现武刚车阵前五十步的宽度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这种铁藜棘,闪着凄冷的寒光。他们惊恐不已,想大声喊叫,提醒后面的同伴注意,但是马蹄声、马嘶声、惨叫声混在一起,根本没人能听得清他们喊什么。大雪遮住了他们的眼睛,没人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向前冲。前面的骑士倒下了,后面的骑士跟着冲上来,等他们发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冲锋停止了,再也没有骑士能够撞到武刚车,他们已经被同伴拦住了去路,又被后面的同伴挡住了退路,挤成一团,脱身不得。
这时,文聘下达了攻击的命令,抛石机开始怒吼,一团团黑影被抛上了天空,飞出数百步远,落在骑士之中。不少骑士被砸中,有的当场毙命,有的头破血流。随着一声声闷响,无数陶罐破碎,流出黑色的液体,沾得骑士身上、脸上,到处都是。
没等骑士们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一阵箭雨破风而至,武刚车开始射击。与普通的箭阵不同的是,这些箭绑着引火物,呼呼作响,一碰到那些黑色的液体,立刻燃烧起来。骑士们拼命的拍打着火苗,却发现这些黑色的液体又粘又稠,一沾在身上就去不掉,烤得皮肉滋滋作响,连铁甲都被烧红了。
三千骑士被阻在后阵外二三百步的空地上,正好是抛石机和武刚车的射程覆盖范围以内,随着一枝枝箭落地,星星之火迅速扩散,很快就联成一片火海。火势之烈,连天上的雪花都无法承受,在落地之前就化为乌有,又被黑烟染得漆黑。
第262章人在做,天在看
看着隐约可见的火光和黑烟,听着西凉骑士的惨叫和战马的悲鸣,孙策松了一口气。
最大的威胁终于解除,胜负已定。武刚车结阵,铁藜棘扎马蹄,石油作燃料,最后再用武刚车射火箭,这一套组合拳打出去,别说西凉骑兵没有准备,就算他们有准备也未必能防得住。
后阵是弱点?想用西凉骑兵突破老子的后阵?哈哈,老子最强的就是后阵,接近三分之一的武刚车,所有的抛石机,最擅长防守的将领文聘,全部安排在后阵,就是为了等你这招胜负手。
胜负手对胜负手,最终是我胜你负。徐荣,我赢了。你再强,只有一个人。我虽然年轻,但是我身后有一群人,还有整个南阳。
这是天意。如果不是突降大雪,挡住了西凉骑兵的视线,战果可能会大打折扣。西凉骑兵视线受阻,只闻到了牛肉汤的香味,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地狱,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向前冲。
这是他们应得的。
孙策抬起头,闭上眼睛,任由雪花落在脸上,化作一片冰凉。
他有点相信天意了。不是他击败了徐荣,而是南乡、顺阳的无数冤魂在向西凉人索命。
天意不可负,小民不可欺。
孙策突然打了个激零,胸中涌起无限战意。他从庞统手中取过千军破,拔刀出鞘,喀嚓一声组合起来,用力拧紧,举起手中,厉声长啸。
“出击!”
战鼓声猛然炸响,二十名鼓手用力挥舞鼓桴,将牛皮大鼓击得山响,连雪花都被震动,在空中跳跃。
各部收到命令,立刻转变阵型,由防守阵型转为攻击阵型。
黄忠跳上一辆武刚车,举刀怒吼。“复仇——”
四千将士齐声应和。“复仇!复仇!复仇!”
武刚车开始怒吼,弩手不断射击,上箭手、上弦手双手如飞,将一捆捆箭填入箭槽,将弓弦拉起。嗡嗡声不绝于耳,一枝枝铁箭飞射而出,射得对面的西凉将士伤亡惨重。箭阵刚刚告一段落,黄忠就带着亲卫营冲了出去,如风般杀入段煨阵中,千军破一挥,迎上来的三名西凉士卒被斩为两截,鲜血飞洒。
黄忠大发神威,一口气连进十三步,斩二十一人。
西凉将士吓得腿都软了,没人敢和他对阵。俗话说得好,什么人带什么兵,段煨多疑,他手下的将士也会算计,凡事都要权衡一下利弊,什么事都可以做,亏本的事不做。一看黄忠如此凶猛,他们不等段煨下令,立刻做出了撤退的决定,转身就跑。
一触即溃!
段煨张大了嘴巴,还没明白什么情况,黄忠已经杀到了跟前。再一次看到黄忠,段煨猛然惊醒,大叫一声,拨马就走。黄忠冷笑一声,用力将千军破插在地上,摘下谢家家主谢祥送的析弓,搭上谢家依古法而制的白羽箭,一箭射出。
弓弦嗡的一声轻响,白羽箭箭尾一颤,瞬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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